深夜,某小區住宅內,陳秘書在房裡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玉恩出逃已經整整兩天了,寇彬和桑采撒下天羅地網也搜尋了兩天,依然一無所獲。
雲城進出的所有交通要道早已經嚴密布控,可以肯定的是玉恩沒有逃出雲城,隻是在雲城裡某個隱秘的角落藏匿了起來。
這兩天陳偉雖然也照著寇彬的指示四下裡搜尋,但他總感覺寇彬交代他的事情越來越少,而且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這讓陳偉漸漸忐忑不安。
原本他可以置身事外,壞就壞在那該死的好奇心。
那天桑采當著寇斌的麵使喚他,而寇斌隻是一笑置之。
陳偉心裡有些不舒服,也頗為好奇這老家夥是什麼來頭?自己雖然是寇彬的秘書,但好歹也是正處級乾部,老家夥就那麼當著寇斌的麵對自己呼來喝去?
原本隻是好奇桑采的身份,不曾想卻偷聽到驚天的秘密!
人之所以矛盾、糾結、煩惱,真正是因為知道得太多,以致讓自己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桑采和寇彬在房間密謀的當天,彆墅裡隻有四人,桑采、寇彬、玉恩和他。
從那天之後的事態發展來看,玉恩當時絕不知情,不然她也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嫁”給寇彬,並且懷上他的孩子。
那就說明玉恩知曉內情是在密謀之後。那麼,誰會把密謀的內情透露給玉恩?除了桑采和寇彬,當時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隻剩下一個人,這是稍加分析便會顯山露水的問題。
一想到這些,一想起寇彬的眼神,陳偉就不寒而栗。
已經過了兩天,玉恩仍然沒有消息,這樣的時間多持續一分,他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如果玉恩不幸被他們抓住,那麼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甚至,自己會比玉恩更先遭到他們的毒手。
細思極恐之下,陳偉的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跟著寇斌這些年,寇彬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知道不少,也參與了不少。這也注定了從他跟著寇斌那天起,已經是個壞人。這一切並不會因為救了玉恩而有任何改變。
他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去做這樣的好人?玉恩的死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但當他知道,寇彬和桑采是要將懷著孩子的玉恩活埋時,他終於經受不住良心的煎熬,糾結了很久之後,他還是把一切告訴了玉恩,並且策劃和幫助了玉恩逃跑。
那一刻,他從玉恩感激的眼神裡,感覺到了內心從未有過的踏實。然而踏實之後,是擔驚受怕,是坐立不安,甚至是生命危險,這就是代價。
不管他們能否找到玉恩,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唯一的出路就是和玉恩一樣,逃跑。陳偉抽了口煙,麵露苦笑,希望那位苦命的姑娘和她肚裡的孩子一路平安。如果自己真遭遇不測,也算生前做了件好事。
主意打定,陳偉摁滅手中的香煙,謔地站起,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走出門去。
深夜的地下停車場,靜得有些怕人。隻有一閃一閃的白熾燈,灑下一片慘白而昏暗的光。
陳偉四下裡看了看,快速走向自己的車位。
剛到車位前,正要按下車鑰匙,一隻大手突然搭在陳偉的肩上,同時背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開自己的車?你這不相當於頂著‘商標’逃跑嗎?擔心人家抓不著你?”
陳偉一驚,回過頭,隻見一個年輕男子笑嘻嘻地站在身後。
這人正是已經跟了他許久的瑞子。
“是你?”
“是我。”
瑞子眼睛一瞟陳偉身後不遠處,低聲道“信我就跟我走,我的車在那邊,一切上車再說。”
陳偉遲疑片刻,朝瑞子點點頭。
不一會兒,一輛轎車從小區地下車庫駛出,朝著小區外緩緩駛去。
“你一直跟著我?”陳偉仍有些戒備。
瑞子開著車,頭也不回,“隻是今晚。”
“為什麼?”
“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