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俊心裡記掛著在破廟裡的瘦娃與阿醜,辭過盧植,便到街上隨意買了一些包點,不緊不慢地出了城。山野的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寧靜的林間小路上,鳥兒正在歡快地歌唱。遠處的山巒上,晨曦透過雲層,灑下柔和的光線。隨著太陽逐漸升起,映照在寬廣的小河麵上,波光粼粼。花叢中,蜜蜂忙碌地采集花蜜,蝴蝶紛飛,點綴著美麗的山野。見此美景,林俊心裡不由得也隨之暢快起來,不多時,那破爛的城隍廟便遠遠在望。遠遠便見廟門口處有兩個身影,一高一矮正朝這邊招手。
林俊也認出來了,正是瘦娃與阿醜,當下快步走了過去。原來阿醜昨天喝了瘦娃煎的藥,還吃了不少食物。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再加上年少體壯人,休息了一個晚上,今天已是能下床了。趁今天天氣好,便到廟門稍作運動。
“瘦娃,阿醜,你們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林俊晃了晃手裡的早餐。“阿醜恢複得不錯哦,今天都能下地走了。”
“謝過林公子,阿醜這廂有禮了。”阿醜衝著林俊一抱拳。“彆太多禮了,快,先吃早餐。”
幾人就在廟門口的草地上,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原來,阿醜是陳留己吾人,自幼由叔父嬸娘撫養,前段時間在涿縣做生意的父母托人捎信回老家,說是父親病重,想讓兒子過來這邊接其回老家,阿醜便孤身前來涿縣尋找父母。
而瘦娃則是在阿醜路過定興時結識的,其時瘦娃正被幾個地痞流氓追打,路遇阿醜,阿醜是麵醜心善,見不得這種以強淩弱之事,是以上前一通拳腳,把人打跑,救下瘦娃。可瘦娃卻是因前幾天吃壞了肚子,又逢毆打,便一病不起,阿醜隻能一邊照顧他,一邊背著他趕路,瘦娃病慢慢好了,剛到涿縣這座城隍廟,兩人見天色將晚,便在此住下,阿醜圖涼,到河裡去泡了個澡,上來便發燒,一病不起,兩個難兄難弟隻能角色互換了,變成瘦娃照顧阿醜了。林俊聽得哭笑不得,心道這真是難兄難弟了。一會你照顧我,一會我照顧你的。隨即告訴了兩人,盧植同意兩個暫住盧府之事。瘦娃一聽高興得跳了起來,“謝謝林公子,我們正在發愁落腳之地呢,想不到這就解決了。”而阿醜卻是沉吟不語。
“阿醜兄弟有何顧慮呢?”林俊問道。
“阿醜謝過公子厚愛,無功受祿,寢食難安,必有災殃啊!何況,我原為尋父母而來,安可入府當仆?”阿醜道。
林俊一聽,原來是為了這事,便笑道“阿醜你誤會了,我邀你至盧府,你是以朋友客人的身份去的。昨日不說,隻是因為我並非盧府之主,所以須先稟明盧師。何況,你此去還另有事。”遂把李屠追債之事一說。
“此事說來是我方理虧,欠債還錢,天公地道。盧師這兩天會有銀兩送到,我怕的就是這兩天李屠再來鬨事,如逢鬨事,還要阿醜幫忙啊,隻是不可傷人,護得盧府中家人安全無礙即可。”
阿醜看了看林俊“既如此,敢不從命?”
林俊哈哈大笑,“好,我們馬上就走。”一手拉起一個準備回去,“林公子請稍等,我去拿行李。”瘦娃一溜煙地跑進破廟,阿醜也對林俊說“林公子請稍等。”便走到神像前,一臉莊重地跪下,“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頭,雙手合什,嘴裡念念有詞“城隍老爺,阿醜給你磕頭了,阿醜落難於此,承蒙庇佑,夢中授藝,讓我得以恢複健康,今日拜彆,保佑我尋得雙親,他日當以所學技藝,懲惡除強,行俠仗義,拯救蒼生。阿醜定當回此重修廟宇,再塑金身。”說完,又是“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也許是阿醜頭硬,也許是破廟的物件年久失修。隻見阿醜磕頭的地方都被他碰裂了,隻見一道光華從裂縫中透射而出。
“咦,阿醜,那是什麼?”林俊不覺大奇。阿醜伸手向裂縫掏去,掏出一對短?,黑黝黝的手柄,隻有一對月牙刃口閃著白光,一陣鋒芒之意撲麵而來。
阿醜像個得了大寶貝的頑童,手執雙?,一個戰步衝出廟前空地飛快地舞了起來。此時,哪還有一絲病態。瘦娃此時也出來,看到這一幕,悄悄地問“林公子,阿醜哥手上那東西哪來的?”
林俊看了看瘦娃,又看了看阿醜,輕笑道“你阿醜哥說要給城隍爺重修廟宇,再塑金身,城隍爺賞的。”
瘦娃的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還有這事?”“更玄乎的都有呢,你阿醜哥剛地在這裡叨念什麼夢中授藝,難道是城隍老爺夢中授藝?你陪他在這住了那麼多天,夢見過什麼沒有?”
“我隻夢到過小時跟我一起討飯的阿香。”瘦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唉,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林俊啞然失笑,沒有再捉弄他,把眼睛投向了正在舞?的阿醜。隻見阿醜手持雙戟,身形靈動,戟法如疾風驟雨般迅猛。他的戟法變化多樣,時而如蛟龍出海,時而如猛虎下山,令人眼花繚亂。阿醜練戟時,全神貫注,心無雜念。他的身體隨著戟法的變化而變化,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沒有絲毫的生硬之感。在阿醜的手中,雙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它們隨心所欲地舞動著,發出陣陣呼嘯聲。最後,阿醜一個手勢站定,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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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上前一拱手,“恭喜阿醜兄弟得此趁手寶物。”
“恭喜阿醜哥哥。”
“真的要謝謝城隍老爺啊,說出來兄弟可彆不信,前幾天我趟在廟裡燒得昏昏沉沉,見一白胡子老人前來耍?,叫我好生學藝,能學多少算多少。我隻記得這十八招。”林俊想了想自己的事,像自己這麼離奇的事都能發生,阿醜這種夢中學藝的事情那還不是碎料一堆。所以並不覺得奇怪,而是問“阿醜兄弟,不知你這?法可有名字?”
“有的,有的,那老人家告訴我這叫‘天罡三十六?’,但是在夢裡老人就考過我學習成果,見我隻學了十八招,便說‘也罷,也罷,後十八招非凡人可學啊,既然你隻學會十八招,那這天罡三十六?的名字是不能用了,你用此招時殺氣無邊,狀若瘋魔,以後便叫瘋魔十八式吧’我聽著這名字也夠威風的,嗬嗬。”阿醜得意地說。
“‘瘋魔十八式,’不錯,不錯。我看你這相貌與這兵器,嗬嗬,猶如殺神臨凡,以後肯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啊,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到盧府,再去找你雙親,你看如何?”林俊催促了一下,但心裡卻是大吃一驚,這阿醜,貌似是曹操那個貼身大保鏢典韋啊。想到這,忍不住邊走邊問道,“阿醜兄弟,你貴姓高名?可曾取字?”隻見阿醜正在撫摸著那對黑?,頭也不抬“我們家姓典,阿爹幫我取名,典韋,我嬸娘見我長得醜,才叫我阿醜,我才十五歲,還不曾取字。”林俊心道:果真是他。
“那我以後還是叫你典韋吧,叫阿醜還是不好聽。”
“嘿嘿,他們都叫我阿醜,叫我名字的林兄弟你還是第一個。不過聽過來典韋比阿醜要強得多羅。嗬嗬,林兄弟你多大了?
“我二十有餘了。”林俊想,這也不算騙人,以前自己都28歲了。隻聽得耳邊又傳來阿醜的聲音,“那以後阿醜就叫你林大哥了。”
幾人一邊說著說著已走到了小河邊,從這轉個彎就到了大路之上了,忽聽得河中有“撲通撲通”地聲音,三人順音望去,隻見小河下麵是個深潭,有個人正在水中撲騰著。一浮一沉在搖搖晃動,幾人大驚,“不好,有人落水,要先救人。”林俊第一個反應過來了。對兩人說“你們誰會水性?”典韋與瘦娃兩人也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林俊,同時都搖了搖頭。林俊傻眼了,自己也不會遊水,正苦腦間,忽聽上麵大馬路之上有“嘚嘚嘚”的馬蹄聲響,三人隻好扯著喉嚨大喊,“救人啊,有人跳河自儘啦。”“籲”來人帶住馬匹,衝三人一點頭“何事大呼小叫?”“有人跳河自儘,我等皆不會水性,請壯士施以援手。”幾人衝來人一抱拳。來人七尺以上身材,十七八歲年紀,麵紅齒白,腰細膀闊,頭紮英雄巾,英雄巾上插一根七彩雉雞尾,外披一件大紅披風,“麻辣個錘子,既然是跳河自儘,救他何用,救上轉個身他還不是要死。”來人看都沒正眼看這三位,雙眼直盯著在水中撲騰之人,嘴裡罵罵咧咧,但已經把身上的披風摘了下來,開始脫衣服,典韋是個急性子,忍不住放聲催促,“你倒是快點,人都要淹死了。”
“麻辣個錘子,莫催催,急的話你上,本大爺在這裡,他今天死不了。”正說話間,來人已剝了個赤條條,不緊不慢到走到水淺處,澆起一把水,用水在胸前拍了拍,複又捧起一把,在後脖子處拍了拍,此時,水中撲騰之人掀起的水花是越來越小了,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急得典韋在旁直跺腳,跺了幾跺,實在忍不住了,一個飛踹,“你給我救人去吧。”那赤條條漢子實在想不到典韋會有這一手,屁股被踢了個正著,一個前撲,往落水之人撲去,激起一大片浪花。那漢子在水中猛回頭“麻辣個錘子,誰乾的?等下上去再找你們算賬。”然後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向落水者遊去。
瘦娃與林俊都沒料到典韋會踢那漢子一腳,兩人看著典韋不由得哈哈大笑。正笑間,那漢子已倒拖著落水之人遊到岸邊,看幾人大笑不由得又羞又怒。“麻辣個錘子,還不來幫忙。”幾人趕緊上前將落水之人扶到一邊。那漢子爬上來一看,不由得又是一聲大喝“麻辣個錘子,越幫越忙。”邊說邊走過來。將落水者兩足高高提起,頭向下,控出多少水來。漢子見有水控出便將其放一邊,“無甚大礙,你們幾個看著就好。”幾人一看,俱是麵麵相覷。隨後走到落水者身邊看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