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者是位老丈,隻見他他白發蒼髯,形容枯瘦。幾人圍在他身邊輕聲呼叫“阿翁醒來,阿翁醒來。”半晌方見老者哼哼吱吱地,複又吐了一些清水。“哎喲”了一聲,蘇醒過來,微微把眼一睜,對林俊道“你這人太多事。為何將我救活?我是不想活了。”
此時已聚集許多看熱鬨之人,聽老者之言,俱各道“這老頭子竟如此無禮。人家把他救活了,他倒抱怨。”隻見林俊並不動氣,反笑嘻嘻的道“老丈不要如此。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有何委屈,何不對小可說明?倘若真活不了,不妨我再把你送下水去。”此時那漢子已穿戴整齊,已然走近,一聽林俊此話便道“隻怕難罷!我既將他救活,又怎會容你把他又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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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老者仿佛沉入了回憶,悠悠道“小老兒姓周名福,原在涿縣開了一座酒樓。隻因三年前的冬天,那雪,下得正緊,忽地瞧見一人臥倒在我鋪子門口。我心一軟,喚夥計們把他抬進屋裡,給他蓋上暖和的被子,又喂了他一碗熱薑湯。他這才悠悠醒轉,自稱姓何名新,父母雙亡,也沒個兄弟。因家業破敗,前來投親,卻又沒遇上,再加上肚子裡沒食,又遭逢這大雪,這才臥倒在雪中。我見他說得可憐,便把他留在鋪子裡,慢慢地調養著。哪曾想他既能寫又能算,在櫃上幫著我打理,倒也十分殷勤。也是我一時糊塗,我有個女兒,就把他招贅為婿,料理買賣倒也不錯。怎料去年我女兒死了,何新又續娶了劉家姑娘,從此就變了樣,不過也還說得過去。後來因為要收拾門麵,何新跟我說“女婿也有半子之勞,就怕將來店中夥計不服管教。不如把周字改成何字,這樣也能免得彆人訛詐。”我一想,覺著也行,就把周家酒樓改成了何家酒樓。可自打我改了字號,他們就不把我當回事了。一來二去,言語間漸漸流露出說我白吃他們的,他們反倒養活著我,是我賴上他們了。我一聽這話,就跟他們理論。怎奈他們夫妻二人說話難聽,還以周家賣給何家為由,說我訛了他。我氣不過,就在涿縣把他告了。他卻在縣裡打通了關係,反而把我打了二十大板,逐出了縣城。公子,你說說,這還有天理嗎?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到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再把他告一狀,出出這口氣!“
幾人聽罷,三人俱是無語,唯那救人的漢子笑了,道“麻辣個錘子,欺負老實人咧!阿翁莫急,我想你是你打錯如意算盤了。一個人既斷了氣,如何還能出氣呢?再者他有錢能使鬼推磨,難道他陰曹地府就不會再次花錢買通鬼差?”
老者聞言,老淚縱橫,“這可如何是好?”漢子笑道“我倒有個主意,不如活著與他賭氣。你說好不好?”周老道“怎麼與他賭氣呢?”漢子道“再開個周家酒樓氣氣他,豈不好麼?”
周姓老者聞聽,把眼一閉,道“你還是把我推下水去吧。老漢衣不遮體,食不充饑,如何還能再重開酒樓呢?你還是讓我死了好。一了百了倒了省事。”漢子笑道“阿翁莫急。吾且問你,若要開這酒樓,需要多少銀兩呢?”
周姓老者道“再怎麼節省,估計也要一千多兩銀子。”漢子道“這不打緊。多了我沒辦法,這區區千兩小錢卻是難不倒我。不過卻須兩天功夫,你且多活兩天,我兩天後來此地送銀與你,你看如何?以天黑為期,如若你見太陽落山了我仍不曾前來,看到麼,就那裡,你再往水裡一跳,自然沒有人再救你。”漢子說罷往水中一指。
林俊見壯漢此言,內心不禁暗暗稱奇,讚道“壯士好氣魄,竟如此慷慨仗義,如此大丈夫品質,實屬難得。”俠義之心頓起,他忙走上前去,對老者說道“周老丈,毋庸置疑。如今這位壯士既然如此說,定不會食言。如果您不信,在下願作為擔保人,如何?”壯漢聽罷,滿不在乎地上下打量了林俊幾眼,點頭道“周老丈,你可曾聽見了?這位公子爺,諒必也不會說謊。我們就約後天未時,在此地相會,以天黑為期,如何?”說話之間,壯漢又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托在掌心,道“老丈,這是五兩銀子,你且拿去作家用。你身上衣服儘濕,先回城置備幾件換洗衣服,找個客棧住下。待到後天未時,我們在此地交銀子!”老翁連聲稱謝,感激不已。
周老兒拿到銀子後,向眾人一抱拳道“多謝各位關照,小老兒告辭了。”說罷,抬腳便走,隻是一次次回頭凝望典韋,嘴巴幾次蠕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啥也沒說,悄然離去。
“麻辣個錘子,剛才誰踢我的?站出來。看在你小子幫我作保之情,我保證不打死他。”那漢子見周老兒遠去,此時惡狠狠地向林俊三人問。其目光烔烔,想要擇人而噬。林俊三人麵麵相覷,最後,林俊上前一步,一抱拳,“英雄,請了,方才我等實在是看你救人動作太慢,是以才推你一把。”林俊來了個偷換概念,把踢換成推了。想著讓對方麵子上好看一點。胡弄過去。
“麻辣個錘子,是你踢的?”豈料,那漢子一點也不上道,伸手指著林俊。
“嗯,是我急躁了,小可給英雄賠個不是了。”林俊又是躬身一禮。
“哼,打完人賠禮就算了嗎?那可不行”
“哼,你待如何?是我踢你的,你想如何?”此時典韋在一旁可不乾了,本來看到林俊給人家賠禮,想著此事既然林大哥出麵擔待,如果對方也客客氣氣地一笑了之,那便作罷。誰知對方一直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的樣子,他可不乾了。
“麻辣個錘子,你終於承認了,一看就覺得你小子不是好人,來來來,且來戰三百回合。”那漢子似乎一早就知道是典韋乾的事,典韋這邊承認,那邊便直接邀戰,一邊說一邊往大路上退去。末了,還伸出食指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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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岸上有些看熱鬨的人見老者離去,都覺得沒什麼熱鬨可看了,正在紛紛離去之中,但也有些好奇心重的,還一直不曾離開,誰知現在這幾個人三句不到便又要打架,見有熱鬨可看,都一一停住腳步,轉身看來,正所謂看熱鬨的不兼事大,更有好事者紛紛在叫喚“打他,打他,對,把他打成豬頭。”其實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叫誰打誰,隻是想把戰火燎起,有熱鬨可看。
典韋受不了激將,雙腳一錯,手晃雙?,虎吼一聲,向那漢子直撲而去,林俊見狀不禁大驚“典韋,不可動兵器。”典韋聽了個真切,站定,把雙?往地上一插,赤手空拳朝大漢撲去。隻見典韋手握成拳,從中宮欺入,一個黑虎掏心,那漢子見狀也是一個黑虎掏心直搗典韋中路。兩人招式相同,兩拳相碰,“啪”的一聲。典韋像沒事人一樣站著,那漢子卻是“蹬蹬蹬”地連續後退七步才拿樁站定。心中大驚這黑大個,什麼來頭,這麼大的勁。也罷,這小子力氣太大,不宜與之鬥狠。我且先退去吧。想到這,一個後空翻,穩穩當當地落在他那馬匹之上,左手一扶插在頭上那雉雞毛,“麻辣個錘子,小爺去也,後會有期,哈哈哈。”一縱馬匹,絕塵而去。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閃電,旁人看起來就像是典韋一拳便把漢子打飛了。不由得紛紛叫好。林俊看了典韋一眼,沒好氣地說了一聲,“你呀,太魯莽。走吧,回城。”
一行三人入城後,林俊不禁想起了張飛,便對瘦娃道“瘦娃,你可還記得那個張記肉鋪怎麼走?”瘦娃眼裡流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估計昨天那追趕他的夥計可是把他嚇得不輕。瘦娃認了認方向,才說“在那邊,林大哥你是想要去找那黑大漢?”“嗯,昨日本來跟他在一起吃酒,恰逢盧府有事,今天你們進城,一來,給你們接風,二來找尋張翼德再續酒局,三來嘛,也正式介紹你與典韋給他認識認識。”這兩人可不管林俊什麼一二三的理由,一聽有飯吃,有酒喝,這便是最大的理由。於是,幾人抬腳便往張記肉鋪走去。不多時便到了張記肉鋪,而張飛還是昨日那副光膀子圍圍裙的打扮。
“翼德,生意不錯啊?”林俊遠遠便打起了招呼,隨著幾人走近,驚起旁邊附在豬下水的一大堆綠頭蒼蠅。隨著眾人走過,複又停留在那豬下水處。隻見張飛揉了揉眼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啊,是辰逸啊,書中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今作何來?”
“遠甚庖廚,辰逸一介凡夫,放生時且慈悲為懷,殺生時手起刀落,既大碗喝酒,也大口吃肉不須作狀,今日前來,一為昨日席間失陪之行為登門道歉,二帶此二人前來認識真漢子。翼德不可拒之。”
張飛聽得哈哈大笑,“好,辰逸果真是率性之人。既如此,那便出發。”一路之上,林俊向張飛介紹了典韋,到瘦娃了,張飛大手一按,按在瘦娃肩膀上,“好,好,好,昨日就聽辰逸兄弟說你了,偷盜也隻為你這阿醜哥,算得上是義氣之士,不如就跟我賣肉得了,三餐一宿,管飽管暖,你看如何?這位張老板直接伸出了橄欖枝。瘦娃一聽,心裡高興得緊。但卻沒有馬上回話,而是看了看林俊,又看了看典韋,那意思是,二位大哥,幫忙拿個主意。誰知道這二位爺一個兩個都不說話,眼睜睜地看著他,意思還是要他自己拿主意。瘦娃最後想了想,還是對張飛作了一揖”謝謝張大爺抬愛。。。。。。”
“張什麼大爺,叫張大哥。”張飛直接打斷。
“謝謝張大哥抬愛,我還是想先跟著阿醜哥,到幫他找到雙親為止。幫阿醜哥找到父母了,才投奔張大哥,你看如何?”
“也罷,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我。”張飛說完,便沒再說話,此時,林俊忽而想到一事。
“翼德,不知這涿縣可有一個何家酒樓,哦就是聽說以前叫周家酒樓的那間。”
張飛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辰逸打聽這個作甚,此酒樓,不說也罷。”
“你是兼其欺負前老泰山之事,羞與為伍吧,放心,你且引路,我正為此事而來。”張飛一看便默不作聲了。“喏,前麵下字街頭,左轉,你抬頭便可見到何家酒樓的酒旗了。汝先行一步,我回家裡換件衣服便來。”林俊應了聲好,便與張飛分彆,帶著瘦娃與典韋兩人走向何家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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