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腳下玩了這麼一天,待得顧三月回到她和徐懷穀在山上的小屋子裡之時,天都已經黑了。
徐懷穀在屋子裡打坐修行,顧三月輕手輕腳地給火爐裡添了一些柴,沒有打擾他。隨後便拿出了那一柄徐懷穀送她的刀,推門而出,在院子裡練起刀來。
這是徐懷穀今早囑咐給她的,該玩的可以玩,但是練刀不能少。
大概是因為入夜的緣故,那山間的寒風愈發囂張了起來。每一縷風在嚴寒的助長之下,似乎都成了一把割人皮肉的刀。
雖然冷得難以忍受,但是以她二境武夫的體質,生病肯定也不會,隻不過要吃一點苦頭罷了。每次覺得想要放棄的時候,她都會想起來自己在東扶搖洲漂泊的那八年,還有在扶搖洲崖頂之時,徐懷穀和她所談的那一番話。然後,她就會繼續練下去了。
不多時,她就出了一身的汗,晶瑩的雪花一落在她的身上,就立馬化作了水滴,夾雜著汗水,緩緩從她肌膚上流落。
待得她完全沉浸其中,心裡便隻剩下手中的刀。刀光翻飛之間,外界的一切——雪花、鬆柏、月亮,對她而言,似乎都不存在了。
這一次雪夜練刀,顧三月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刀法又精進了不少。這是難得的機會,因此她練完當天的分量之後,沒有停下,一直練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來。
冬日裡夜晚漫長,這一夜,她練了七個時辰的刀。
看著天邊那一輪紅日逐漸噴薄而出,顧三月終於停了下來。她休息了片刻,回屋子裡煮了一壺熱茶,給徐懷穀倒了一杯,然後自己喝了個夠,便倒頭就睡。
徐懷穀一直都在打坐修行,沒有理會她。
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了過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清醒了精神,她從床上下來,看見徐懷穀坐在火爐邊,給快要熄滅的火堆裡添柴。
顧三月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竟然都已經黑了,頓時訝異道“哎呀,怎麼就又天黑了?我睡了多久?”
徐懷穀淡淡地答道“一整個白天。”
顧三月有點不好意思,說“都怪我昨夜練刀練得太累了,也不知道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
徐懷穀點了點頭,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顧三月起來走去燒茶,卻聽見徐懷穀說道“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早天亮就出發。”
她停下手中的活,疑惑地問道“不是說等開宗大典結束之後,我們再走嗎?怎麼這麼急?”
徐懷穀瞥了她一眼,彆有意味地笑了笑,說“你猜?”
顧三月愣了一會兒,隨即猛地一拍腦袋,驚呼道“糟了!該不會開宗大典就是今天,我睡過去了吧?”
徐懷穀一邊笑,一邊點了個頭。
顧三月頓時心底一沉,後悔不已,恨不得給自己扇一個耳光。
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看的開宗大典,怎麼能睡過去呢?顧三月啊顧三月,你乾脆睡死去得了!
她痛心疾首,哀怨地說道“師父,你咋個也不叫我起來呢!”
可徐懷穀卻說“我看你睡得沉,沒忍心叫你。”
顧三月又氣又急,拿著茶壺癡癡地站在原地好久,最後隻能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抓了把茶葉丟進茶壺裡,添水燒茶去了。
徐懷穀接著說“你彆急著難過,我這裡還有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顧三月不高興地說“師父你說。”
徐懷穀輕聲問道“是不是三境了?”
顧三月一驚,這才開始仔細探查自己的身體。
與修士所練的靈氣不同,武夫所修的乃是身體本源的一口真氣。顧三月駕馭著自己體內的真氣,運轉全身筋骨一周,這才發現那一口真氣比昨天的時候確實有所增長,而自己的肉身,似乎也比往日裡增進了不少。
看來今天自己睡了這一覺,確實是破了一境。也虧了徐懷穀沒叫醒自己,否則這難得的破境機緣就得從身邊溜走了。
見到顧三月吃驚的臉色,徐懷穀知道了自己的猜測並沒錯。隻不過還不等顧三月欣喜,徐懷穀便提醒道“小心些,武夫破境常在生死搏殺之間。像你這樣在院子裡練刀練著練著就能破境,境界肯定不夠穩固,平時還是不能懈怠。”
顧三月喜上眉梢,趕緊開心地點了點頭。
徐懷穀說“繼續燒茶。”
顧三月得了令,一邊燒著茶,一邊還在美滋滋地想著這件事。
待得茶水燒得滾燙之後,這師徒二人,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烤火取暖。這一夜的光陰,便悄然而過。
……
徐懷穀和顧三月一宿沒睡,自然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行李,正是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時,便起身繼續往新雨宗而去。
二人下山之時,恰好是白涼山的這些弟子們上山做功課的時間。於是一路走去,碰見了不少弟子往山上走。其中大的約莫十五六歲,小的七八歲的都有。
有少年人的地方,就會有生氣。經過一段時間的熟絡,已經有些人陸陸續續成了一個一個的小團體。他們成群,互相閒聊笑著,於是這登山的路便好走多了。看書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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