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身能由己,做真正喜歡的事。
“寧兒是世上最好的妹妹,也會是最好的帝王。”
那張紙條的末尾,如是寫道。
雨水一直綿長地下到四月,淅淅瀝瀝的春光自桃枝柳葉間生長搖曳,淡粉旖旎,綠影婆娑,皆籠在朦朧水鄉裡。
門前積水輕易就能沾濕鞋底,當鋪門前掛著的幌子,也濕漉漉垂著,正一滴一滴往下淌水。
鋪子大門敞開著。
裡頭布置齊整簡潔,甫一進去,叫人生出恍然,懷疑這到底是當鋪,還是走錯了哪戶人家。
隻有在看到正中央那張沉重的櫃坊後,才能確定是間做買賣的鋪子。
那個賬本隻翻開一半。
一條被輕紗長袖籠罩的手臂從上垂落,透過那片煙緋,隱約可見欺霜賽雪之色。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趴在那裡,將臉埋入其中,睡的正香。
連手中的毛筆掉在地上都沒察覺,直到那道墨痕被人踩花。
“這個能值多少錢?”
粗糲的嗓音驚得人猛然抬頭,尚芙蕖揉了揉雙眼,從逐漸清晰的視野中,捕捉到四五道壯漢身形。
個個肌肉虯結,黑巾蒙麵,腰間還掛著把刀,看起來十分駭人。
為首的中年壯漢眉處橫有刀疤,手中拎了個蓋黑布的匣子,周身氣場陰冷,一看便知不是善茬。
尚芙蕖心底咯噔一聲,暗道今日開門沒看黃曆。
“貴客想要當什麼東西?”
她略微低著臉,仍坐在櫃坊後麵,南珠耳璫閃著柔和的光暈。和那些市坊婦人一樣,束了發巾。未施粉黛的麵容,乾淨清麗猶如被雨水洗後的芙蓉。
那幾人將東西交給她後,也不退開,繼續擋麵前光線,目不轉睛地在她那筍尖般白嫩的手指上打轉。
“這位娘子是寡婦?”
尚芙蕖掀開黑布的手一頓,額角青筋不由跳了跳,“我夫君隻是今早出門了,過會兒就能回來。”
暗示委婉,但對方絲毫沒有收斂,也沒有半點冒犯之後的歉意。
來之前便已經打聽過了,這間當鋪新開不久,東家似乎是從京兆過來,做的隻是小本生意。
但麵前女子衣著打扮看似低調,實則華麗,光是那對耳璫就不知道值多少銀子。可見不是個老實本分的。
“娘子可知南水州的翡翠?”
南水翡翠聞名天下,她爹從前給娘買過一隻鐲子,賣了好幾副字畫。
而進宮之後,陸懷到底給了自己多少,沒認真數過。她也不想搭理對方,因此搖頭,“不知道。”
“娘子是從外鄉來的?”
幾人不依不饒,明知故問,“翡翠火齊,流耀含英。我這一件,定叫娘子開開眼。”
黑布被掀了下來。
裡麵是一雙佛手,翡色青蔥,翠綠欲滴,通透如水,確實上品。但尚芙蕖當過皇後,比這更好的見的多了,就連帝王印璽都拿來砸過核桃吃。
那些人自打開起,雙目就注視在她身上,見她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不免暗道,滴水不漏,有兩把刷子。
“娘子覺得我這貨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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