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頭戴長冠,身穿直裾袍服,看來這場祭祀除了越僭外,還是相當規範的。
祭壇頂層燃著衝天大火,這個場景不禁讓我聯想起了之前在祭壇遭遇的火災,原來從石碑裡流出的黑色石脂是祭祀用的燃料。
而石脂的香味與二叔給我的“五雷墨”完全一樣,且石脂又是製墨的原料,看來溶進我血液裡的那塊碎墨,與祭祀有扯不清的關係,甚至可能源自於此。
“犧牲”的頭顱依次被砍下來、鑽孔掏空,注入火藥,再插上乾樹藤作為導火索,接二連三的堆擲到祭壇頂部的烈火當中。
而“犧牲”的身體則被仆從們搬運到了我們進入的洞口當中。祭祀中,從屠夫、仆從到貴族、再到主祭,他們全都麻木的對待著“犧牲”。
似乎這些牛、羊、人,都不是生命,而是木柴,堆放屍體就像在堆放木柴,砍頭就像是在劈柴。
病花子喉結微動,顯然有些震驚,邊看邊用短刀刮岩壁上的紅蘚。
濃稠的紅色蘚汁仿佛血漿一樣在岩畫上流淌,更多的匪夷所思的場麵呈現在我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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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畫上,無頭的屍體被接連抬到山洞內,堆放的地點正是不久前病花子帶我路過的積屍地。
洞中巨型蜈蚣正被成千上萬的小蜈蚣簇擁著,貪婪的享受送到嘴邊的“祭品”。
與此同時,神情猙獰痛苦的鬼臉,從巨型蜈蚣尾巴處甩了出來,隨即這些鬼臉四散而去。
我恍然大悟“原來鬼臉是那隻嗜血巨蟲消化完屍體祭品拉出來的翔呀!不應該叫‘屍頭琨’,應該叫‘蜈屁翔’才合適呀!”
病花子沒理我,舉著火把往後看。
接下來的壁畫中,山洞地上擺了幾十口壇子。
主祭和副祭一轉眼也來到了山洞中,洞裡焚香禱告,成群的鬼臉便莫名其妙的被封進壇子裡。
仆從們用頭頂著壇子並排走到山崖旁,將壇子扔到深淵中的河裡,大量的壇子落到水裡並沒有碎,而是沿地下暗河順流而下。
病花子皺了皺眉“看來壁畫上這些人,是把壇子從鷹愁澗扔到咱們旁邊這條河裡了可這些壇子會漂去哪裡呐?”
“既然他們費這麼大周折舉行一場祭祀,肯定是獻祭給至關重要的神怪,至於獻給誰你說會不會是河神、城隍爺之類的,來換取庇佑祖先?”我胡亂推測道。
病花子搖了搖頭“獻祭如此多條人命,絕非尋求保佑那麼簡單,肯定會有難以想象的誘惑。”
我回頭看幾個篆字,搔了搔腦袋道
“岩畫名叫——混天長命籙長命難道祭祀的目的真的是求長生不老?!真有人離譜到會相信世上有長生不老術?從秦皇、漢武到盛唐,哪個不是例子!”
“你現在不相信長生不老,那是因為你此刻沒坐上金鑾寶座。”病花子若有所思,語氣裡帶有嘲諷。
我並不以為然,翹了翹眉,在好奇心驅使下往後繼續看。
封有屍頭琨的壇子順流而下,恰與我們所走的方向相反。
壁畫中大量的壇子漂流至一片開闊湖麵時,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出現在水麵上,不停地吮吸,將壇子逐個吞噬進了體內。
之所以說那是團“亂七八糟的東西”,主要是因為它實在太抽象了,除了“潦草”二字,幾乎用語言無法表達。但我敢肯定,那絕對是個活物。
雕刻工匠當時也許也很為難,所以把它刻畫成了一團似雲非霧,似火無煙,似球不圓,似肉似魂的東西。
既可以說那隻是個東西,又可以說它啥都不是。
實在難為當時那些可憐的工匠們了
病花子貌似認了出來那是什麼玩意,當場神情定格,額角沁汗。
“河下遊真有混沌嗎?”病花子凝思道。
“啊~你說那團東西,它是混沌?上古凶獸——混沌?”我不可思議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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