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一直吃到宵禁時間才結束,吃得賓主儘歡。大家就著黃酒,喝得醉醺醺的,雲霽留客過夜,但被拒絕了,還是馮灝出麵,把兩位好友送回家的。
雲霖也早早由奶娘陪著吃了飯,這會兒都已經睡下了。他今晚吃的是開水白菜泡飯,佛跳牆隻讓他吃了兩口,不敢讓他多吃了,怕虛不受補。
奶娘雖然沒上桌,但吃的跟客人差不多,開水白菜、佛跳牆、燒雞都有。她是知道了,霖哥兒這兩個兄長對這個小兄弟是真上心,待她這個乳母都如此恭敬,以後她得更用心些才行。
家中那些仆人,也多多少少跟著沾光,雖然沒吃上佛跳牆,但也吃上了開水白菜與紅燒肉。他們也算是知道了,來伺候表少爺真是賺大發了,陶家雖然沒苛待過下人,但絕對不可能跟主人吃一樣的菜,頂多吃個剩菜飯,這裡卻是在廚房裡盛的時候就分開了的,閔悉在做菜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分量。僅這份尊重,就讓他們心裡暖洋洋的。
這事要擱彆人也想不到,但閔悉是受過社會主義教育的,從沒覺得誰是低人一等的,所以也在最大程度上尊重家中的每一個仆人。
臨睡前,閔悉說“這幾道菜今天的反響很不錯,不若教給你家酒樓的廚子吧,請孫華去吃一頓,把名聲打起來,多少也賺點錢。”
雲霽說“我看行。咱家酒樓曾經也是名噪一時的,不過後來醉香樓、鶴鳴樓開起來之後,咱家酒樓就沒落了。”
“倒是因禍得福,至少沒被雲霄和你的族人盯上,不然這會兒還被封著等打官司呢。”
“確實如此!如今京城奢靡成風,願意花錢享樂的人很多,那佛跳牆就算一兩銀子一盅,想必也不愁賣。”
“對啊,就按盅賣。你挑個休息日,把掌櫃和廚子都叫來,我教他們怎麼做。”閔悉說。
“他們沒有休息日,一年除了過年那幾日,平時都不休息。若是有事,便得告假。”雲霽說。
閔悉斜睨著他“那也太苛待了!我建議,你家鋪子還像我們從前那樣,每個月至少閉門休息兩日。”
雲霽笑道“確該如此。我從前也未曾經營具體店鋪,也未曾考慮到這些。如今想一想,確實太辛苦了些。日日重複同樣的事,他們難免倦乏懈怠。”
“現在你當家了,那就按照新規矩來吧。該放假就放假,該加工錢就加工錢,你是新東家,要有點變化,這才能讓雇工們覺得有奔頭。”閔悉說。
“九弟說得對。我回來時間不長,忙著接管店鋪,清查賬目,又要忙著跟雲霄等人算賬,還未顧及到這點來,你來幫我。該如何加工錢,你說了算。”
閔悉搖頭“我不替你做主,隻給些建議,你來定奪。每家店鋪根據經營情況來,盈利多的,便多加些,盈利少的,便少些。給每個店鋪定個盈利目標,讓大家都積極主動起來。有懈怠偷懶的夥計,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依然不肯改正的,直接打發走,還愁雇不到人嗎?”
雲霽道“我一人精力有限,你來幫我再好不過。但也不能無名無分,否則不能服眾。”
閔悉眼睛瞪得老大“你想做什麼?”
雲霽見他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從明日起,你便是雲祥號的總管事。”
閔悉鬆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
“你想哪兒去了?”雲霽笑盈盈問他。
閔悉扭過臉不理他“沒!”是他自己多慮了,大明雖然南風盛行,但也沒有拿到明麵上來說事的。
“明天我就安排人,去把各店掌櫃叫來,與你見個麵。”
閔悉搖頭“不,明天開始,你就帶著我,去每家店鋪瞧瞧。我要是不知道店鋪在哪兒,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怎能管得好那些鋪子?”
閔悉自己其實也沒當過經理,隻開了兩家鋪子,還都是跟雲霽一起管理的。不過他並不打算推托,雲霽信任他,他也不覺得自己就做不來那些事,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雲祥號的業務遍及衣食住行各方麵。但最賺錢的金鋪、南北貨行等商鋪,都已經被雲霄和本家人給低價收購了去,如今也都被雲霽一紙狀書告得查封了。還有不少地段好的鋪子被賣了,改頭換臉成了他人的鋪子。這些商鋪雲霽有印象的,全都告上了官府,說他們未經主人同意,非法買賣商鋪。
餘下那些,要麼是房契在外祖手裡,要麼是利潤很薄的行業,或者是經營不佳、位置不好的商鋪。
所以從翌日起,閔悉就開始跟著雲霽去熟悉雲祥號各店鋪的地址,他們並不露麵,也不著急認識各店掌櫃。
等到熟悉地址之後,閔悉就開始了解每家店鋪的基本情況。
雲霽回來之後,除了跟雲霄打官司,就是查看各店的賬目。他把自己所了解的賬目情況告訴閔悉,閔悉熟悉賬目後,兩人便商討問題大致會出在哪個方麵。
再由陶興陪著閔悉挨個去店鋪實地考察。說白了,就是暗地裡調查,看看各店的經營狀況,掌櫃與夥計接人待物的基本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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