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悉提的這個要求簡直不能算是要求,畢竟就算是不簽契書,他們也沒打算離開雲祥酒樓。雲祥酒樓雖然及不上醉香樓和鶴鳴樓,但在京城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待遇也不算差,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也不會辭工走人。
劉主廚率領一眾廚師和學徒當即表態答應這個要求。
雲霽知道閔悉是吃一塹長一智,先前在裡斯本被一個學徒偷偷賣了菜譜,結果打了一場官司,有了前車之鑒,定然不會再犯。好在雲祥號雇用的人都是來曆明確的,還都有其他人作保,不用擔心再出同樣的事。
吃過午飯,閔悉便和雲霽去了離家不遠的脂粉鋪子,雖是雲家的鋪子,卻沒有掛雲祥的名號。這家鋪子位於西城,是雲霽母親的陪嫁,地段其實不錯,但不知為何,開過多種鋪子,都不怎麼賺錢,甚至還虧錢,唯有這脂粉鋪子勉強能盈利,加之雲霽母親也需自用,便沒改過。
如今其母仙逝,再也無人去料理,店裡的脂粉沒了專人過問,隻能賣些大路貨,生意又冷清了下來,所幸自家鋪子無須繳租,也能勉強維持著,尚未倒閉。
閔悉說“那鋪子周圍全都是高門大戶,賣些胭脂水粉,倒也合適,給周圍的夫人小姐們便利。隻是令堂仙逝之後,沒人再關照這胭脂水粉的花樣更新,跟不上需求,慢慢生意就冷清了。”
雲霽歎道“這是母親喜歡的鋪子,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維持原貌。”
“那就得請個專業的製香師傅來。”閔悉說。
雲霽想了想,他從未了解過這一方麵,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弄“咱們去問問掌櫃,看她是否認識有人。”
“也可以。”
雲霽突然問閔悉“你原本是怎麼打算的?”
“我沒怎麼打算啊。你想保留那就繼續保留吧,也不差這一間鋪子。”閔悉道。
“你原本肯定有所打算,你說吧,如果合適,不開脂粉鋪子也行,咱們都是男人,對脂粉完全不了解,也未必開得好。”雲霽說。
閔悉實話實說“其實我是想過把脂粉鋪子關了,開一家點心鋪子的。”
雲霽恍然大悟“你是想給迭戈找點事做嗎?”
“也不全是。就是覺得這麼個小鋪子,如果點心有特色,哪怕賣得貴一點,肯定也有人來消費,畢竟周圍都是大戶人家。”
“這主意不錯啊!酒香不怕巷子深,西城權貴多,屆時全京城的權貴怕是得上咱們這兒來買點心。”
閔悉問“做點心需要牛奶,京城牛奶好買嗎?”
雲霽笑道“好買啊。有專門賣牛奶的商販和鋪子。”
“那就好!”閔悉放了心,“既然有牛奶賣,給霖兒也訂個奶喝吧,他太瘦小了,需要補充營養才能更健壯。”
“可以,回頭讓人去訂奶。”
看守胭脂鋪子的,是雲霽母親的陪嫁丫鬟青蘿兩口子。這對夫婦見到雲霽過來,彆提多高興了,拉著他噓寒問暖“霽哥兒,你怎麼舍得來店裡了?快坐,我給你倒茶吃。你的氣色比剛回來的時候好些了,就該好好吃飯睡覺,養好身體,不讓姑娘擔心。當家的,趕緊去給霽哥兒買些茶點來。”
雲霽笑著說“蘿姨,你彆忙了,不用去買,我們喝個茶就足夠了。”
“沒事兒,反正店裡也不忙,他也沒彆的事,跑個腿而已。”蘿姨看著雲霽,滿臉的慈愛,就像是看到自家孩子一樣,也難怪,雲霽就是她看著出生的,也伴了數年,“姑娘要是知道你好好的,那該多好啊。”
蘿姨的丈夫聽見她的話“孩他娘,這話就彆提了,沒的讓霽哥兒難受。”
蘿姨擦了一下眼角“說得對,都過去了,你還好好的,這就足夠了。你最近見著霖哥兒了沒?他好不好?”
雲霽說“霖哥兒被我接家去了,最近挺好的,吃得香睡得香,長了點肉。”
蘿姨破涕為笑“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霖哥兒是不是特彆親你?血緣可真是騙不了人的。”
“是的,那小子特彆黏我,一回去就纏著我陪他玩兒。”雲霽笑道。
蘿姨問“今兒怎麼舍得來鋪子裡了,可是要拿點胭脂水粉?”
“不是,蘿姨,我哪裡用得上什麼胭脂水粉。”
“說的也是。那曹小姐也是個沒福氣的,她要是多等等,你就回來了,也不必被世人詬病。”蘿姨作為雲霽的長輩,自然也是關心他的婚姻大事。
雲霽道“這也不能怪曹小姐,是我耽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