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看到陳玉來了,滿臉笑容地迎上去“陳哥。”
陳玉擺了擺手。
周順道“今個也叫去?”他頓了頓,“敬事房的差事歇了三天,太皇太後那邊肯定要問的。”
以往皇帝一個月裡頭總有二十天是翻牌子的。隻要不是聖躬違和,皇帝就沒隔日素著的事兒。
陳玉笑道“周順,你這差事當得越發好了?還問起來了。”
周順賠笑道“這不是沒法子嘛!太皇太後每個月都要看敬事房的記檔,還要看嬪妃們的平安脈案。”
皇帝十三歲起,身邊就有伺候的人了。
但幾年來,六宮嬪妃們無所出。也不是沒有嬪妃懷孕,但她們都沒保住孩子。
所以,太皇太後就越來越著急了。
陳玉笑道“你急什麼?明天再說。”
周順道“陳哥,你夜裡不當值吧!前幾日就邀了,賞個臉,來老弟這喝兩壺。”
陳玉道“今個換班了,還得當值。”
周順會意“還是昨天那個?”
陳玉斜看了周順一眼“你是嫌脖子上那玩意重?還是嫌嘴巴裡的舌頭長?”
周順縮了縮脖子,笑道“哪敢!”他頓了頓,道“何止老弟什麼都不知道,老弟手底下這些小兄弟們也都不知道。”
有些事兒,他瞧出來了。但他不會往外說。
陳玉道“那太皇太後問起來?”
周順笑道“皇上不翻牌子,老弟也沒法子呀。”
陳玉還是斜看著他。
周順隻好道“每年這時候,皇上都很少翻牌子。但也就這幾天,老弟還能圓得過去。過完節,太皇太後那肯定就會說什麼的。皇上跟前,還請陳哥提一句。”
陳玉不置可否。
周順該說的都說了,就帶著兩個小太監退下。
陳玉就喚來陳明“把回紇新進貢的羊脂玉佛送去壽康宮。”
太皇太後住慈寧宮,太後住壽康宮。
和活躍的太皇太後不一樣,太後打做太子妃起,就是個性子清冷的主子,甚少出現在人前。寡居後,太後就更深居簡出,一年到頭都不露個麵,自個把自個關在壽康宮裡禮佛。皇帝去請安,幾乎見不到太後的,隻能在外頭行個禮。
雖然母子不常見麵,但皇帝也記掛生母,對壽康宮的供奉一應都是上乘。
陳明領命,道“不確定孫姑娘是否認得潞王殿下。”
陳玉道“無礙。”
孫福兒進乾清宮後,從頭到腳都洗得乾乾淨淨的,帶來的什麼都換掉了,周圍也都是皇帝的人,整天都被盯著,料也沒本事掀起風浪。
陳明道“剛剛常嬤嬤過來說,太後感染風寒,但不許她去請太醫,連每日的平安脈都不許太醫來。可這兩日夜裡,太後都在咳嗽。”
太後是個省事的。皇帝以孝治天下,大過節如果太後病了的事讓外頭知道了,少不得皇帝要去侍疾,興師動眾的。
而且太後之上,還有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可不喜歡熱熱鬨鬨正過節,太後這邊藥香四溢去生病,她隻會覺得太後太晦氣。
太皇太後和太後,雖然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婆媳,但她們連麵子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