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孫福兒像個鵪鶉一樣窩著。
其餘嬪妃們也聞到味兒,一個個也都沉寂下來。就連一直和德妃較勁的淑妃也不吱聲了。她甚至沒有落井下石,就是把頭一縮,一聲不吭。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沒人願意當那池魚。
而承乾宮裡則是另一副模樣。
德妃氣個倒仰,身為禮部尚書的女兒,差點連世家大族女子最基本的禮儀都維持不住了,在自己殿裡砸了兩個花瓶,隻想挑出最難聽的字眼破口大罵。
真真是顛倒黑白!
太醫們都來看過了,宮裡的老嬤嬤也都來摸過了,沒人覺得她肚子有異樣啊。
她月事早停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現在是圓滾滾的,長了眼睛的人也該知道她是真懷孕啊!
許含琳胡說八道去攻擊人,居然還不賜死她!
德妃幾乎是咬牙切齒。
她和許含琳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這家夥就跟瘋狗一樣咬上了她!
簡直是賤人。
德妃恨不得立即剝了許含琳的皮!
但現在她給扣在承乾宮裡。
衝出去滅了許含琳本就不簡單,然後呢?
德妃掂量了一下自己,真把人給嘎了,也不會落到好。
但這口氣,她實在是咽不下去。
皇帝的嬪妃當中就屬德妃位分最高了。
她在嬪妃跟前本是端著架子的,眾人也給她麵子,還有不少人追隨她。
如果德妃連這個都忍了,那以後宮裡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我要她命!”
“這宮裡,本宮想鬥就鬥,一定能贏。”
德妃深吸幾口氣,叫了心腹過來。
“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我要那個許氏咽氣!”
世家大族在宮裡都是埋了眼線的,雖然經過了皇帝幾次整肅,比從前好些,但出身世家大族的嬪妃們手裡還是有人可以用的。
隻不過所有世家大族的嬪妃們現在都不舍得用太多的人。
要知道她們埋在宮裡的棋子用一個那就是少一個。
做了這些事兒,肯定就會被懷疑上了。上頭也不需要求證這個事情是真是假,哪怕隻是嫌疑,動手的底下人也是會被丟出去的。
可德妃不得不動用這批人。
不然呢?
一個小小的貴人就敢直接對上她堂堂的德妃。
眾人還看在眼睛裡。
不管事情到底會怎麼樣,德妃就算是為了自個兒的麵子,就算不想出手也得出手的。
不然一個兩個的低等嬪妃有樣學樣,再跳出來汙蔑人可怎麼辦?
從來就沒有忍一時風平浪靜的說法。
無非是彆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試探底線。
一旦彆人發現她的底線是很容易突破的,就會不停地拿各種理由逼著讓步。
德妃不能讓自己落到那副天地。
她必須要叫人看到,得罪了她,是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德妃道“不惜一切代價!”
這個局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德妃不想讓自己死,那麼死的就必須是彆人了。
她冷靜了下來。
現在宮裡管得太嚴,下毒是很不容易的。
但也不是全無破綻。真要去找機會,還是能找到的。
就是現在盯著的人太多,她是乾了,還得想辦法能全身而退。
德妃慢慢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
本來嘛,她都收起了利爪,打算等安然生下皇嗣後再說,就當是給腹中的孩兒集福。
可現在,有人急不可耐地跳出來當馬前卒。
是忘了她當年那些事麼?
還真當她是好相處的?
德妃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控製住了發飆的情緒,她才能冷靜地思考問題。
宮裡的事兒大多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