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用了兩天時間專門去縣裡、鄉裡的小學初中轉了一遍。
目的隻有一個,對比一下縣鄉教育資源到底差距有多大。
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後,隻覺心中不平。
縣裡的教師資源充沛,一個老師專注於一門課程就可以。
但是鄉裡,人才匱乏,有遠一點的農村小學,全校百十名學生,除校長外的教師不過五六個,還都是本鄉本土人,有的甚至是臨時工身份。
因為教師不夠用,鄉裡就在本地聘請一些有高中文化的家庭婦女來小學當老師。
不能說這些臨聘教師教不好學生,隻能說他們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培訓,甚至沒有教師資格證,教學質量沒有保障。
想起那些農村孩子臉上天真的笑容,李霖就覺得心中一陣刺痛。
縣裡有能力為這些學校配備優秀的教師人才,讓這些遠離城市的孩子也能從小學會說普通話,也能從老師口中學習到許多書本外有用的知識但到了落實階段,那些本該派下來的教師,卻被截留了。
而原因竟然是某些招教老師將教師編製當成了擠身政圈的跳板,在事業編單位待兩年,尋求機會轉為行政編製之所以這樣大費周折,隻因取得教師編比直接考公務員容易。
李霖不得不感慨,某些人乾工作不行,鑽政策空子的能力卻超強,為了孩子有個好前途,什麼方法都用上了。
既然你考的就是支教老師,那就必須按規定下鄉支教三年。
你也怕苦我也怕苦,大家都不願下去,鄉裡村裡的孩子們誰來教育?
在李霖得知僅是教育係統內,就有許多乾部子女考上招教後沒有下鄉服務。他當即就給楊雙平下了死命令,要他們教育局率先內部整頓。
過了兩天,楊雙平苦著臉找到李霖傾訴說,“李縣長,教育局整頓大會也開了,底下的那些乾部們一聽要把他們的子女下派鄉裡,一個個不乾了,會上就跟業務副局長吵的雞飛狗跳真要硬著手腕施行下去,我怕會出亂子!”
出亂子?
李霖心笑道,如果你楊雙平行得正坐得直,沒有收受那些人一分錢好處,會出什麼亂子?
你還不是怕跟這些人翻臉之後,他們不依不饒找你後賬,給你帶來不利影響嗎?
這都是你楊雙平自找的,能他媽怨誰?!
李霖自當聽不懂,語氣清冷的對他說道,“你怕什麼?出了亂子我給你頂著,你要是覺得你這個教育局長說話的力度不夠,我一會兒就去請示馬縣長,以縣裡的名義下道文,你按照紅頭文件執行,誰還敢說個不字?”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也知道自己行為不符合招教規定,但都是局裡的老人,要是一點都不照顧的話,我怕他們產生逆反心理,這些人要是都跟我對著乾,以後局裡的工作開展起來就不會那麼順利。”楊雙平愁眉苦臉的說道。
乍一聽也有道理。
但這不是違反規定的理由。
李霖起身,走到楊雙平麵前,對他說,“楊局長,你這個難處我理解不了,記得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做事隻看結果,你要是覺得勝任不了,可以辭職,我換一個能乾好這件事的人上來。”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不管多麼精密的機器,都能找到替換的零件。
為了這件事李霖已經沒少跟楊雙平費口舌,到最後聽到的還是一大堆無法執行的理由。
要這樣的乾部有他媽什麼用處?
早換了早安心!
聞言,楊雙平愣住。
他本以為經過這兩天與李霖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已經緊密起來。
但是沒有想到,李霖的心是石頭做的,就算自己對他如此的恭敬,還是動不動就說要換掉自己。
看李霖的樣子不似開玩笑,楊雙平的心不由揪緊。
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李縣長,我沒說乾不好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下辦成這件事的難度畢竟都是縣裡在職乾部的子女,要是把他們全都下派到鄉裡支教,我以後恐怕在他們麵前抬不起頭。”
說到底,還是為了保住自己那點人情!
李霖也懶得再跟他廢話,最後說道,“整頓教育係統招教問題的文件馬上就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至於要不要乾,該怎麼乾,你自己要想清楚後果。”
正式文件一出,就是到了上綱上線的程度,誰還敢推三阻四?
楊雙平無奈搖頭,緩緩起身,仍是一臉不情願的說道,“那好吧,我執行命令!”
回到了教育局自己一畝三分地。
楊雙平躲在屋裡,焦急的來回踱步。
自從外調教師強製返崗的消息傳出去,他的電話一刻也沒閒過。
全都是來向他說情的,請求他給點麵子,彆讓他們的孩子下鄉支教。
他是很想靠著這件事多送些人情出去可是李霖不依呀!
他隻得抱著電話,苦口婆心的勸說,“老兄啊,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是李霖縣長下了死命令,而且縣政府出了紅頭文件,我不得不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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