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前方路麵越來越黑,一條道似乎永遠走不到頭。
翌日清晨。
陳深剛換好衣服,聽到手機在響,他走過去看眼來電顯示,是老太太那邊打來的。
應該是想著過節了,問問他能不能回去。
陳深忙接了起來,語氣帶著輕鬆,“喂,奶奶。”
“阿深,”老太太雙手握緊話筒,話語裡卻免不了擔憂,“你跟檸檸一起回來了嗎?”
“奶奶,我這邊有些事要處理,過段時間再回去看您。”
“那檸檸回來了嗎?”
還是她記錯了,其實是今天的車?
秦延的那件事,陳深記得太清楚了,許禾檸為了彰顯她正義,為了靠攏季岫白的時候,可沒管過他的死活。
她可是季家的少奶奶,回趟老家何須跟他報備?
可老太太至今還以為他們住一起的,陳深隻好嗯了聲,“她怎麼同您說的?”
“昨天她出發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上車了,我等到很晚都沒看見她回來。”
老太太一晚上沒睡著,總要跑門口聽聽聲。
“阿深,檸檸的手機……關機了,會不會出事啊?”
陳深已經意識到了不好,再遠的路、車況再不好,也該到家了。
可現在是手機關機。
“奶奶您先彆急,她這麼大的人了,丟不了。”陳深心頭卻已經湧起按捺不住的焦急,這話也隻能騙騙她老人家。
掛完電話,陳深就喊了梁琮過來。
再怎麼樣,他也做不到真的不顧她的死活。
許禾檸醒來時,先是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痛,腿也酸,渾身都難受。
她慢慢地睜開眼簾,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但她能感受到顛簸,應該在車上。
許禾檸腿伸出去,卻碰到了堅硬的東西,像是鐵欄杆。
很快,車子靠邊停穩,有人打開了車廂的門,提著一個水壺上了車。
就那一瞬間,外麵的光清晰照進來,許禾檸忙靠回去,閉起眼睛。
男人往裡走著,許禾檸偷偷睜開道眼簾,才看到車裡麵裝滿了鐵籠子,像是狗籠一樣,全部上了鎖。
裡麵無一例外地塞著人,有的甚至還塞了兩個,手和腳幾乎折在一起,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
許禾檸趁著男人正給彆人喂水,她目光焦急地掃向四周,很快就看到楊老師在旁邊的籠子內。
意識到腳步聲接近,她忙閉上了眼睛。
男人蹲在她的籠子前,手伸過來,野蠻地拽住她的頭發,將她拉了過去。
緊接著,她的牙關被壺嘴撬開,男人往她嘴裡灌了兩口水。
許禾檸裝著無意識的樣子抿著,頭皮上被緊抓著的力這才鬆掉。
等到男人下車後,她吐了嘴裡的水,手往身上摸著,手機早就被收走了。
許禾檸手腳蜷著,全身的關節發酸,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關了多久了。
晚上,季岫白回家後看了眼手機,許禾檸一回去就和消失了一樣,電話都不知道打一個。
他問蘇曉一聲,“她到家後給你發過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