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主動方,可陳念安卻被看不見摸不著籠罩的氣息牽製,仿佛她才是那個被動的人。
天色已經徹底暗淡,極速穿梭的車流呼嘯而過,擋板將一方之地圈得更加狹窄,劇烈心跳和微喘呼吸像是二重奏。
跳在二人心尖。
按在顧薄言頸後素白的手已經岑汗,陳念安終於不再是淺碰,一梗脖子,紅潤的舌頭鼓起勇氣纏上了顧薄言。
溫潤,柔軟,香甜,這是顧薄言第一個浮現出的念頭,他閉上眼睛,無聲喟歎。
氣息陡然變得粗重,忍耐已經瀕臨到了極點,像決堤的滔滔洪水噴薄而出。
顧薄言緊緊摟著陳念安腰,蟄伏在口腔前一秒還溫吞無害的唇舌,乍然露出隱匿在黑暗深處真正的危險。
地位在頃刻間顛覆,柔軟的舌尖被肆虐吮吸,隻這一秒,陳念安已經仰起頭被迫發出求饒的嚶嚀。
每一根纖細的睫毛都在用力顫抖,像在傾盆大雨襲來時風中搖搖欲墜脆弱的鈴蘭花。
“唔”
“顧薄言”
“顧薄言……”
程拾手穩穩壓在方向盤上,腦袋時刻關注著前方黑夜裡路況,唯有一雙耳朵豎得像屋頂上的避雷針。
【第一次偷聽現場版,刺激刺激刺激刺激!】
一連默念了好幾個刺激,都無法平息程拾好奇的內心,一張老臉浮上通紅。
【真羞恥啊,我是絕對純良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偷聽羞羞牆角什麼的,我也很不好意思的,一定不是我想聽,都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話是這麼說,避雷針卻半點沒有收回來,他甚至整個身體靠著駕駛位椅背,如果不是要開車。
嚴重懷疑耳朵已經貼上擋板。
【就是……】程拾為難地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前麵還有幾分鐘就到了顧薄言市中心明安區那套彆墅。
【怎麼辦,馬上到顧總家了,可顧總才進入正戲呢,要不我再去兜風兜兩圈】
深諳伴君如伴虎,如果老板欲求不滿,心情不好,他老婆倒是沒事,就是手下的嗎嘍要遭殃。
而程拾作為直接停車擾顧總興致的那隻大嗎嘍,可想而知,多麼可怕……
陳念安被穩得喘不過氣,顧薄言今天格外暴虐,跟瘋了一樣,耳邊間隙還是時不時響起來程拾不著調的心聲。
混沌缺氧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周圍的建築物逐漸熟悉露出不遠處高級小區裡的彆墅,隻見陳念安臉色血紅,連白嫩的脖子都嬌豔欲滴,眼神迷糊。
顧薄言終於鬆開了箍住後腰的手,指腹摩挲間鬆開了她。
【終於到家了】
【繼續】
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見黑色大奔突然打了轉向燈,原地一個嫻熟的轉彎,直直往旁邊反向道開。
短短兩分鐘,好不容易看見的家急速遠去,顧薄言額角一跳,登時黑臉怒吼:“程拾!”
“你做什麼!”
還在沾沾自喜為自己睿智的決定而悠閒握著方向盤的程拾,乍然之下被吼得一抖,下意識踩了刹車。
刺啦,輪胎在黑色油柏路滋起摩擦的橡膠屑。
他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不敢降下擋板,膽戰心驚又不明所以的聲音透過擋板傳過來。
“怎……怎麼了”
顧薄言極力忍耐著想要一腳把他踹飛的盛怒,沉沉擠出幾個字,“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