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秉南冬問道,聲音沉穩,不帶表態。
範公子接道:“然後便發現,人死後紙條會顯露出來,第一個拿到紙條的人會成為紙條的新主人,場麵就失控了。”
想想也不難推測出這背後的人性,畢竟有鬼混入,再加上各個門派此番都是為了去結親的,實際上算敵對關係,大家都有可能會隱瞞自己紙條的內容,如此,還不如把對方的紙條搶到手,而且萬一殺的人中就有真的惡鬼呢?
其實挺諷刺的,在這種環境中,修者非但做不到同心協力,反倒是要自相殘殺,主角這出戲編排的確實狠,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心誌不堅的遲早得崩潰掉。
而他和“岑君”作為不速之客突然出現的時候,這群人便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畢竟他術法不精而且還最有嫌疑,結果沒想到“岑君”比他們厲害多了,直接簡單粗暴的武力壓製。
說到“岑君”,範知易看了他一眼,這人似乎就是天生的領導者,就這麼往那兒一擱,直接控製住了局麵不說,還讓他們都願意開口說明緣由,聽起來似乎也沒有說謊。這一點,倒是和那個背時主角相似。
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若是和主角撞上了了,“岑君”怕是會成為主角的眼中釘和肉中刺。就衝著“岑君”以往救過自己,範知易覺得他還是有必要屆時提醒“岑君”務必低調一些。
恍然間又開始下雨了,雨絲連綿,掛於屋簷垂下。四起濃霧,看這霧蔓延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估計又會將這裡填滿。
他們似乎格外害怕下雨,有人聲音顫抖道:“又入夜了,又要開始了。”
立刻有人接了一句臟話,然後罵道:“今晚上死了那麼多人,總不至於再死了吧!”
秉南冬眸中閃過一絲嘲諷,隨即恢複如常:“這裡不能按自身想法所評定,先找個地方設結界。”
原來還如仇人般的幾波修士,此刻又詭異地重新聚在了一起,誰都沒有再討論關於剛才的事。
秉南冬開口:“既然大家選擇了一同,那麼自相殘殺的事便決不能再發生。”
“你以為你是誰……”有人不滿秉南冬這領頭一般的姿態,冒了一句,秉南冬輕輕瞥了了他一眼,對方噤聲了。
畢竟秉南冬身上的威壓和氣勢大家都有目共睹,他們之中,無人能打得過。這宅子裡何時有個這麼厲害的人了,他們怎麼會一開始沒有注意到?
有人偷偷瞄了眼秉南冬,長相普通,臉上有道疤,看起來不是很好惹,帶著些戾氣,背著的也是不起眼的連劍鞘都脫漆了的鐵劍。看來或許是對方之前故意在隱匿氣息,他們才沒有注意到。
若是他們肯和範知易交流一番秉南冬的外貌特征,就一定會發現,在場所有人中,唯有範知易見到的秉南冬和那把劍與他們不同,究其原因,其餘人見到的都是秉南冬的幻身罷了。不過基本上大家都不會往這一點去想,更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神經一樣地去問“誒,你看到的易知凡旁邊的青年長啥樣?”
離開了那片屠宰場,秉南冬就示意範知易可以睜眼了,範知易看了眼手腕上沒有解開的紅繩,默默跟在秉南冬後麵。
雷聲轟鳴,一行人之間的隔閡無法輕易消除,除了自己外,現如今無法輕易信任他人。
範公子走到了範知易身邊,不動聲色盯著那道紅繩,道:“知凡,這位是……”
“我是誰不重要。”秉南冬笑著替範知易回答,語速不疾不緩,“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出去。”
“這位修者說的有理。”範公子笑笑,又看著範知易似乎還想說什麼,秉南冬將繩子扯了扯,讓範知易靠自己近一些,“此處危險,莫走遠了。”
範知易:“……”
縱然如此,範知易也有事立刻要得到答案:“範公子,你見到過高大、高小和小滿嗎?他們可還無恙?”
“知凡,你我何時這般疏離了。”範公子苦笑,“自從第一天夜裡高大高小與我們分散後,再未有見過他們。至於小滿,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嗎?”
如此,便是都沒有再見過了。
範知易本來還有事想找範公子打探的,但秉南冬嚴肅道:“噤聲,我所知的紙條上有一項內容為這些鬼會循著聲音找來。”
這個是範知易後麵覺得秉南冬弄可信後告訴他的,其餘人都留了心眼在秉南冬身上,聽他這麼一說,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終究閉上了嘴。
被這麼一說,範知易也不好接著探話了。他倒是看出來了,“岑君”的心情自從出了山洞後就有些差,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嗎?說起來也是,看到了那麼一幅慘像,正常人都沒辦法能夠輕易忘懷翻篇的。
在極端的環境,人性的惡很容易被激發出來。
沒有看到高大、高小和小滿在這裡,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希望他們沒事吧。
霧色氤氳,鬼影難辨。
朱紅的木門則顯得格外詭異,偏偏秉南冬挑中了這裡,理由也十分充足:“這間房屋足夠大,看起來還不算破舊、臟亂。”
範知易知道這“岑君”是在挑個相對比較舒服的晚上睡覺的地方。
反正不管在哪兒,該來的總會來的,這裡是鬼宅,無論如何,他們也是處於被動的一方。
秉南冬指揮著眾人布置結界,又在門口貼上了一道符咒,如此擺弄了一會兒,眾人方才稍稍有些安心。
疲累了四日,又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現在在這個所謂的安全屋中,大家一鬆懈,累意排山倒海般襲來,但所有人都強撐著沒有放下全部警惕,因為他們知道,稍有不慎,丟掉的可就是性命,不會再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知凡,快進來。”範公子見範知易和秉南冬都還站在門外,喊道。
實際上,範知易也很想趕緊進去待著,隻是因為和秉南冬綁了紅繩,秉南冬去哪兒他得跟著,而現在秉南冬想要再查看一下這個結界的堅固度,畢竟按照這些人剛剛又提供了的信息來看,在他們掉入其他空間的三天裡,每一日,出場的鬼都會相對於昨日更厲害一些。
“等等,易知凡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是人,還有他……也很可疑,這或許都是惡鬼的陰謀詭計!”一個看起來精神不太穩定的女人指著範知易,她的發髻淩亂了,唇上的口脂抹到了外麵,分外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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