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方才想說,即便是她們被趕出去了,也不至於餓死在街頭。
隻是,她想了想,春荷如今如此受寵,小侯爺這麼長時間都是雨露不均沾,獨寵她一人,想來不至於被趕出去那麼慘。
哪怕最不濟,也總還是有地方住,有飯吃的。
……
月底對賬,不光墨香院春荷和巧兒忙碌,集福院也很是忙碌。
黎氏坐在正廳查看賬本,手邊放著一個算盤,她的手指在算盤上劈裡啪啦地撥弄著,聽丫鬟婆子們彙報著銀錢賬目往來。
黎氏雖然人品不行,但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的,從小耳濡目染學了一些管家的本事,算賬對賬對於她來說,並不難。
聽著聽著,黎氏忽而皺起了眉頭:“怎麼這個月花在房契地契上的銀子多了這麼多?還有,侯爺不是前陣子才做了應季的新衣嗎?為何又做了?”
天氣是冷了需要製備秋裝,可這些,作為當家主母的黎氏早就吩咐下去了,而且,用料和樣式也都是根據她對裴文淵的了解做的,不至於做出來的衣裳他會不喜歡,甚至需要重新做。
黎氏轉頭看向魏嬤嬤,魏嬤嬤搖搖頭,她對此事也並不知情,各院各房錦緞布匹的份例,她都是按照黎氏的吩咐去做的,她已經是多年的老手了,這些事情還不至於會出差錯。
黎氏吩咐道:“你把繡房管事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掌管府上繡房的管家婆子,崔二媳婦跟著魏嬤嬤來了集福院,給黎氏行了一禮後,上前一步說道:“回夫人的話,是侯爺親自要求奴婢們做的。”
“奴婢們也說了夫人已經給侯爺製備秋裝了,今年新做的各種款式顏色加起來一共有十套。”
“可侯爺說想要一件棗紅色的,一件翠綠色和一件白色的外袍,侯爺都親自發話了,奴婢們哪裡有不從的。”
說著,崔兒媳婦小心翼翼地看著黎氏,生怕她會不高興,抓起茶杯砸到自己的腦袋上。
崔二媳婦渾身緊繃,盯著黎氏的手,琢磨著若黎氏真扔了茶杯過來,她到底要不要躲開。
黎氏的心裡湧出一絲不安:“棗紅色、翠綠色,甚至還有白色……”
這些顏色都是裴文淵從來都不會穿的,尤其是白色的秋裝。
她記得去年她曾提起過要不要做一套白色的,裴文淵說他都四十多歲了,再穿白色不合適,黎氏便作罷了,怎麼今年他又長了一歲,反倒是喜歡上白色的衣裳了?
黎氏問崔二媳婦:“這些衣裳都做好了嗎?”
崔二媳婦搖搖頭:“正在趕工,但料子都置辦好了,所以賬本上會有銀錢的變動。”
黎氏若有所思,怪不得她沒有見到過這幾件衣裳,原來是還沒有做好。
從前,侯爺是不會繞過自己行事的,而且,說到做衣裳,黎氏的確發現裴文淵最近開始注重自己的外表了。
不光是外袍要束上腰帶,顯示出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難得的腰身,不僅如此,就連外人看不到的短褲、裡衣,裴文淵都要挑好看的新做的穿。
甚至,晚上裴文淵還要在臉上和脖子上塗抹她特殊調製的玉蓉膏,偶爾有空連她的珍珠粉都要用一用。
之前,她對於裴文淵這些反常的舉動並沒有多想,隻以為他是想要在他自己的身上留下她的味道,現在看來,還是她太過於自信,太過於自我感覺良好了。
男人忽然注意起了自己的外表,定是有鬼。
黎氏的心裡酸溜溜的,臉色難看的很,她腦海中閃過無數豪門大族的汙糟事。
忽而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她心中大驚,侯爺這接二連三的舉動,難不成是他在外頭買了宅子養了人?!
她擺擺手讓崔二媳婦先離開,然後吩咐魏嬤嬤:“去,把這個月新進的房契和地契拿過來我瞧瞧。”
她倒要看看這房契和地契是在哪裡,到時候帶著人過去看看,就一切都明了了。
片刻後,魏嬤嬤灰頭土臉的帶著總管事走了過來,黎氏一見魏嬤嬤這死了親娘似的樣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沒有辦成。
她在心裡暗想,這老貨是越來越不中用了,連府上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果然,管事為難地說道:“房契和地契被侯爺拿走了。”
過了數年安穩日子的黎氏忽而腦袋發沉,嬤嬤見狀遣散了眾人:“你們都下去吧,賬本留下。”
待人都推出去之後,魏嬤嬤問:“夫人,要不要老奴派人暗中查探?”
黎氏沉吟道:“嗯,派人跟著,記得小心些,侯爺會武而且耳力好,被他發現了,回來肯定是要向我擺臉子的。”
裴文淵的後宅已經許久沒有進新人了,上了年紀的男人竟是動起了旁的心思。
魏嬤嬤應聲去了,她方才想說,其實不必如此小心,熱戀中的男人一門心思都在女人的身上,腦子不靈光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侯爺若是去外宅子找女人,定是心花怒放的,哪裡還會有心思警惕有沒有人跟著自己,就算是有人跟著,怕是也不會被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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