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初雅幫著吳女士洗菜做飯,吃過午飯後,吳女士走到臥室裡睡午覺。
初雅隻好焦急地等在自己臥室裡。
吳女士一般要睡兩個小時呢,顧時現在一定已經走了吧。
剛才被吳女士拉回去,還沒來得及和他好好道彆呢。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見麵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像過了一天那樣漫長。
剛才沒來得及道彆,顧時會不會還在那裡等著她啊?
初雅越想越心焦,不由踩著凳子,趴在窗戶上往下看。
可是她的房間角度根本就看不到樓下的籃球場。
顧時,你會不會在等我啊……
她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
世界,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圍的彩色迅速變成了灰白色,視線變得模糊。
她意識到什麼,踉蹌著從椅子上下來。
發作極快,不到兩三秒已經渾身發軟,連站都站不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所幸窗戶離櫃子並不遠,她吃力地去夠放在櫃子上的毛巾。
礦泉水瓶就放在離她最近的位置。
手顫抖著把水擰開,可是連蓋子都握不住。
她茫然地把手覆在礦泉水瓶上,像個顫顫巍巍的老人,再次用力擰。
失敗了……
快沒有時間了……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
不知道第幾次嘗試,蓋子終於打開了……
水瓶歪倒,水大半都倒在了地板上,也倒在了毛巾上。
她耗儘了所有的力氣,蜷縮在房間的角落,用最後的意誌將毛巾覆蓋在麵上。
混沌的視線裡。
似乎有人在引導她“你要放鬆,放鬆,慢慢地深呼吸……”
她按照那人的引導,用力地呼吸著……
“你需要告訴我,你想到了誰,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每次發作你想到了誰……”
覆蓋著麵具的她沒有回答,隻是聽著自己的心跳。
“你不能住在宿舍了,這麼多人住在一起,會分走本就為數不多的氧氣,隨時會危及到你的安全,你現在的狀態需要人照顧……”
她兩眼空洞,跟沒聽到一樣,無知無覺。
那人問“孩子,你的父母呢,為什麼沒有人照顧你?”
終於,藥效發作了,刺鼻的藥水刺激得她眼角留下眼淚。
緩緩地,白淨的臉上布滿淚痕。
那人似在歎氣“問你什麼也不說,那我隻說一句,如果你還想活得時間長點,不要再沒日沒夜打工了……”
他果真不再說了,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隻剩下她一個人,苟延殘喘。
不知過了多久。
破敗的靈魂回到了身體裡。
她漸漸地發現自己可以掌控身體了。
逐漸恢複力氣,抬手取下毛巾。
灰撲撲的顏色消失了,周遭的世界又變得五彩斑斕。
茂盛的樹枝幾乎要探進窗戶,帶著勃勃生機。
初雅保持著跪坐的姿勢,貪婪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剛才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這些美麗的景象了。
每一次瀕臨終點,每一次也重獲新生。
忽然想到,上一世的好友江苑。
江苑抱住她,帶著溫暖的氣息。
她說“初雅,你知道嗎,你就是蝴蝶。”
“你會在一次又一次艱難的蛻變中,逐漸堅強勇敢,破繭成蝶。”
吳女士出來的時候,初雅正在把裙擺打濕,洗著裙擺上的汙漬。
她的皮膚上泛著水光,像生過一場病似的滿是薄汗,頭發也重新挽過,落下的碎發貼在修長的脖頸上。
麵色比平日裡更加蒼白,眼睛卻有些紅。
越發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吳女士撇開眼“怎麼把裙子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