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連夜趕路,帶著兩三千正藍旗的八個牛錄前往遼陽,過了遼陽還有五十公裡就是盛京。
因此遼陽這一戰極為關鍵。
阿濟格的鑲黃旗,現在是鑲白旗,被阿濟格發配到了遼陽。
正黃旗則和正白旗一起在盛京東郊守衛努爾哈赤和阿巴亥的骨灰。
這些其實都是黃台吉預防兵變的措施。
一日不離開盛京,他都感覺如芒在背,他隱約感覺到,盛京城下如同一個火山口,隨時都會噴發。
可是七日之期還有三日,這是他留給韃子貴族收拾細軟,處理雜事的時間。
催急了,又該有人不樂意了。
滿人的異常動作,讓漢人包衣們也察覺到了,一些隱藏勢力開始私下交流情報。
張阿大是留在遼陽的錦衣衛,已經潛伏了將近十年的時間,送出了不少情報消息。
現在,他的手中又掌握了一些勁爆消息。
隻是一直沒機會送出城去。
後金現在收縮了陣線,大明也縮回了山海關,整個寧錦走廊幾乎成了無人區。
出現這種詭異的局麵,還是高第的收縮政策造成的,他除了一疊聲的催促袁崇煥趕緊從寧遠撤回,並且斷了寧遠的糧草補給。
卻沒有派一個哨探往北探查。
張阿大是鐵匠工坊的奴工,這裡圈禁了幾千個原先大明的匠戶,專門給滿人打造各種鐵器。
他的手中正在敲打一塊馬蹄鐵。
鐵條被燒得通紅,一錘錘的敲擊變形,成為馬蹄鐵的形狀,再砧上幾個孔洞,丟進冷水就差不多成了。
身邊配合的賀老六在敲擊聲中輕聲問道“老大,你覺著韃子們啥時候會走?”
張阿大擦了擦汗說道“還不清楚,我估摸著也就這幾天了吧,外麵的看守都鬆懈了很多。”
賀老六又敲了幾錘子道“朝廷要是這個時候北伐,沈陽說不定就拿下了。”
張阿大歎口氣“咱們是駱思恭大人的人,現在駱大人沒了,田大人掌錦衣衛,洗掉了一批千戶百戶,咱們跟上麵幾乎斷了聯絡,消息很難傳出去。”
賀老六將馬蹄鐵丟進水裡,呲的冒出一股白煙,趁著這個功夫他說道“要不咱們自己乾,把盛京給奪下來,豈不是潑天的大功?”
張阿大停下手來說道“到時候看吧,天天給韃子乾活,我快乾不動了,乾一票也好,為國而死,好過當韃子的奴才,窩囊的累死。”
“好。”賀老六很是興奮“我去聯絡其他人。”
遼陽城外,三個固山額真跪在阿濟格麵前。
原先一個旗就一個固山額真,是旗主的副手,後來努爾哈赤混發達了,各旗編製越來越大,固山額真也多了幾個。
一個固山額真手下大約有十五個牛錄,滿編時大約有七千五百人。
三個固山額真手下就是兩萬兩千多人。
鑲白旗雖然已經不算上三旗,但是作為之前的上三旗,實力可一點沒少,黃台吉還沒來得及下手罰沒阿濟格的牛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