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目送賀婉君離去,便想:“我且先探探虛實,再圖謀劃。”掌中凝兩隻陰蟻,從窗縫爬入房中。又潛下客棧,尋一偏僻處偷聽。
如此一來,屋中情形、聲音便被儘收耳目。屋中共有四人:一人頭裹白布,身材高大,名為梁為開。一人身穿寬袍,利落短發,名為林八。一人臥坐床榻,背對窗戶,長發盈盈,乃是女子,名為郭春。一人肥頭大耳,笑容瘮人,名為肥大耳。
四人均係五花弟子,入幫已久,資曆不淺。這廂入了城來,是有要事需忙。林塵透過陰蟻,窺清屋中情形,暗道:“五花弟子在幫中地位不低。並非畢四、劉火手之流能比。毒花幫怕動作不小。”注意那女子,心道:“毒花幫這等勢力,竟有女子加入,卻也真是奇哉怪哉。我且瞧瞧看,你等又弄甚麼玄虛。”凝神細聽。
女子郭春道:“老梁,你傷勢如何了?好些沒?”梁為春道:“好個屁,麵皮被撕,再無臉見人啦。”郭春道:“你這廝,無那實力,湊甚麼熱鬨。龍泉山莊豈是輕易去得?”梁為春道:“你卻不知。幫主本算計周密,那知成也怪霧,敗也怪霧,關鍵時刻,那娘們遁入霧中,卻尋不到了。”
肥大耳道:“那事我卻聽過。幫主率領幫眾,欲擒拿龍泉山莊那寡婦。失手了。”身穿寬袍,利落短發的林八道:“可怎的,你麵皮全無了。”
梁為春道:“說起此事,當真怪哉。有個渾小子,把個僵屍甩來,那僵屍手爪鋒利,滋啦一聲,便將我整副麵皮剝下。”郭春道:“還有這等怪人。莫非是南疆馴屍人?”梁為春道:“我看像是。”
那郭春理了理長發,坐直起來,曲線優美,麵容姣好,生得並不難看。林塵生性風流,三男一女子共處一屋,自是總先注意女子。他奇道:“好好一姑娘,乾什麼做這等勾當?”再觀察屋中情形。
梁為春道:“我隻盼得長老賞識,賞一瓶生生玉露膏於我。不必終日無臉無皮。”肥大耳道:“我看啊,我等幫眾,有臉無臉又有甚麼差彆?要麵皮何用?要臉麵何用?難道江湖上的弟兄,便看得起咱麼?”
郭春看向角落處的林八,說道:“說這些做甚,且說正事。”林八道:“好,好!琉璃城東,王員外府邸內,將有場毒花幫盛宴。乃七花長老宋來晚主持召開。”郭春道:“是何盛宴?若是能討些筵席吃吃,自然樂意。若是其它,便是長老,我也需估量估量有無空閒。”
屋內四人。郭春、梁為春、肥大耳均係外地而來。林八常居本地,特來接引幫中來客,告知詳情。林八又道:“長話短說,宋來晚長老,治好了陽漏之病,歡喜得很,有意召開盛宴。宋長老已與本地勢力,打點一二。來去自如,自不會有人尋仇。”
毒花幫禍亂天下,為禍婦女,人人喊打,結仇結怨者數不勝數。但暗中受其利者,亦是不少。故每逢盛會,時有人借機複仇。宋長老生性謹慎,操事穩妥,喜開“遊美盛會”。必將提前打點,以保宴會順利。
林八道:“此宴,需帶‘花’而來。謹防遭人假冒。時間便在後日,你等籌備籌備。”郭春不以為然。梁為春、肥大耳卻同時一震,說道:“放心,放心。”旋即為難道:“我手中恰有一花,生得貌美。隻備在城外,好生養著。隻…這琉璃城雖非大城,但防守甚密。我如何…”
林八道:“此事,不需你操心。宋長老均已安排妥當。你等隻需備一輛‘赤色馬車’,自可無恙入城。”肥大耳道:“那…怎生出城?”林八道:“自有宋長老安排。你等何須理會太多。宋長老自不會叫你吃虧。”
梁為春、肥大耳連連點頭。林八看向郭春,問道:“郭春姐姐,你去是不去?”郭春笑道:“去,自是去。”林八道:“宋長老若知,定是歡喜。”郭春盈盈一笑。
……
林塵窺得儘然。心中琢磨:“這遊美盛會,不知有甚古怪。去是不去?”正琢磨間,賀婉君飄然歸來。林塵聽到異響,便即彙合。見賀婉君煥然一新,藍裙靚麗,叫人眼前一亮。
林塵道:“好標致的人兒。”賀婉君道:“你有何進展?”林塵道:“已弄清毒花幫相聚緣由。”不做隱瞞,將方才四人對話一一道來。
賀婉君聽得甚麼“遊美盛會”“取花而來”…立知其意,忍不住罵了一嘴,但轉念一想,自己卻要借此逃脫,當真窘迫極了,想道:“如此說來,我不但要假意遭擒,還需被迫去哪盛會。”
林塵說道:“此事大有風險。倘若盛會時,你露了破綻,便…唉,不如另擇他計罷!”賀婉君心中一鬆,“如蒙大赫”,但一聽“你漏了破綻”幾字,頓想:“哼,你這話說得,好生瞧我賀婉君不起。我怎會漏破綻,要漏也是你漏。”便淡淡駁道:“你若害怕,另想他計,我不會怪你。”
賀婉君並非有意反激林塵。隻是身位端得甚高。縱使本意退縮,卻也絕不會自願退縮,需當他人求著她退縮。她不過順了他人意願,這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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