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珠珠和李青嵐用著晌午飯,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今日有你同窗的家人到書院送東西了?”
林小暖打算再接再厲,繼續和宿主提嗅覺的事,聞此心中一動,止了結束任務的心思心思。
嗯?
宿主的情緒不對勁。
不光她發現錢珠珠情緒不對,李青嵐也發現了。
他用飯的動作一頓,而後給錢珠珠夾了片鴨肉,似有感慨:“是啊!你又猜到了,娘子果真料事如神啊!”
“哼哼!也不瞧瞧我是誰!”錢珠珠眉毛一挑,似是得意,“來的是女眷,對不對?”
李青嵐垂下眼專注於盤中的食物:“是是是!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自己每天吃了什麼,什麼時候見了什麼人,另一個人都知道。
這種事無論放在誰身上,心裡都會有點膈應。
遑論他今日恰好心虛。
見錢珠珠臉色微變,林小暖便拋棄嗅覺的事,優先關注宿主的情況。
【你怎麼了?】
錢珠珠心中微惱。
他身上有彆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到底是哪個同窗的家眷?!胭脂味兒竟如此濃鬱,這麼大半天還沒消散!
林小暖對李青嵐的人品持中立態度,不打算幫他在宿主這裡說好話。
【不如你這段時間多到書院走幾趟?】
【對方隻要不是離開太久,以你的嗅覺應該能分辨出來。】
錢珠珠吃掉那片鴨肉,玩笑似的說“看來,我以後也得多去書院看看你,若是恰好碰到你同窗的家眷,也好結交一番,畢竟能進書院的都絕非常人,你說是吧?”
李青嵐笑著婉拒:“書院在半山腰,山路難走,你平日裡的生意這般忙,磕著碰著該如何是好?丁香姐一人可忙得過來?”
被拒絕了。
錢珠珠心裡不好受。
李青嵐一直不曾帶她見過他的同窗。
成親那日隔著蓋頭,錢珠珠什麼都看不見。
也許是因為經常在外麵跑動,李青嵐的父母也沒什麼機會帶她出門會友。
李青嵐一家默許她在外麵做生意,並不像大多數人家那樣不許女子拋頭露麵。
錢珠珠嫁過來前,他們家經濟拮據得連個完好無損的門窗都找不出來。
錢珠珠嫁過來後,他們不光住進了體麵的宅子,還不用像以前那樣一日兩頓糠醃菜。
他們祖上出過狀元,自詡清高。
看不上錢珠珠這種滿身銅臭的商人,卻也不想放棄如今舒適的生活。
恰好錢珠珠對李青嵐的要求也不高。
他就做個讀書人,便足夠了。
李青嵐和他父母不一樣。
他父母清高,他卻看得很現實。
錢珠珠喜歡他什麼樣,他就會配合著表現出什麼樣。
他知道錢珠珠在自己身上找前人的影子。
他也知道那個人叫林春生,是個賬房。
和自己一樣,是個會珠算的讀書人。
最初,李青嵐看中的是錢珠珠的財力,同時他覺得錢珠珠長得不錯,清純嫵媚。
合八字的時候,她娘偷偷問過大師。
大師說錢珠珠大劫已過,旺夫。
李青嵐覺得很好,他會好好對她。
但隨著日子漸漸變好,讀書人獨有的清高也漸漸顯露出來。
珠珠一個沒怎麼讀過書的女人,卻能輕鬆養活包括他在內的一二十口人。
李青嵐佩服她,又難以抑製地嫉妒她。
他覺得錢珠珠做的那些事,若是自己來做,必定能做得更好。
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能比錢珠珠賺到更多錢。
他需要一個機會。
但這個機會不能是錢珠珠給他的。
絕對不能讓同窗們知道錢珠珠比他優秀。
所以他從不帶妻子見同窗友人。
如以往那樣,他依舊能找到其他話題將錢珠珠哄得不去想這件事。
比如她的生意。
李青嵐提到她的生意,錢珠珠心中的不愉快立刻消失。
一想到最近手頭上的事,她難作他想,絮絮叨叨跟李青嵐講起鋪子裡的事。
林小暖對他們夫妻二人的談話嘮嗑不感興趣,她在係統空間考慮起自己的事。
這麼幾個月下來,她和謝無傷,一個淪為宿主的計算器,一個淪為宿主的跑腿驢。
在錢珠珠的奴役下,二人的專項技能日漸提升。
但宿主的嗅覺,林小暖一直沒下定決心要。
今天提出來,還被打斷了。
說實話,她操之過急。
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謝無傷。
宿主結婚後,謝無傷便主動和宿主保持距離,經常帶著錢康往外麵跑。
一方麵是錢珠珠送謝無傷去讀書。
她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子,但謝無傷明顯在這方麵算是有天賦。
作為一個合格的管理者兼“姐姐”,她不想埋沒了謝無傷,便在婚後主動提出要供他上學的事。
林小暖不知道謝無傷怎麼想的,竟然真的答應了!
還聽了錢珠珠的話,買了個同齡的小書童直接住在私塾。
平時如果前途中那邊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的話,他再帶著錢康和書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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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對他來說,日行千裡也隻是小問題。
這段時間,林小暖發現謝無傷身上的非人性質越來越濃。
有種即將脫離掌控的錯覺。
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建議謝無傷離開係統空間到底是對是錯?
上次見到謝無傷,還是一個月前。
他從私塾放學,和錢珠珠新招的員工順路一起回來,又和錢珠珠一起聽那員工彙報幾百裡外的胭脂鋪分店裝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