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來點。”她叼住身份證,用前腿扒在大門上儘力探過頭去。守衛哼了一聲。“好。那麼那個小混蛋是怎麼回事?你是在路上撿到她的嗎?”
亞曆克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把幻形靈稱作“混蛋”,這肯定不是好兆頭。“仔細想想,算是吧。是她的媽媽把她托付給了我。她很守規矩的。”
守衛又哼了一聲“女士,我去找上司,你就在這等著。”狹縫立刻合攏,接下來的幾分鐘再沒有一絲聲響。
“她不喜歡我,”埃茲畏縮地說道。“真的很不喜歡我。可我連見都沒見過她啊!”
孤日壓低聲音“沒關係的,埃茲,你站在我身旁就好。我們已經到了文明世界,我絕不會讓任何小馬傷害到你。”
狹縫再次打開,從裡麵傳出一個男聲。亞曆克斯身材矮小,隻能勉強看到他身著輕薄的鎧甲,算不上全副武裝,但絕對是鎧甲。她上次離開這裡之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女士,”裡麵的聲音說道,“前幾周這座城市遭遇了土匪襲擊,所以我們不會輕易放小馬進城,尤其是獨自旅行的小馬……我並無惡意,但要知道,外麵的荒野非常危險,而你看著並不像是能跋山涉水的旅行家,也沒有護衛。因此,要是你想進城,我們就得讓你證明你不是一隻幻形靈。”
所以這裡遭遇過幻形靈土匪襲擊?難道暗光設法使工蜂獲得智慧的實驗不知如何影響到了密蘇裡州和伊利諾斯州的勢力平衡嗎?“我的同伴確實是幻形靈,但我不是。我對她的媽媽保證過要照顧好她,難不成你要趕她走?埃茲,過來。”工蜂乖乖走到狹縫前,亞曆克斯用嘴掀開她的兜帽,好讓守衛看清她的模樣“你知道幻形靈不能變形成另一隻幻形靈,對吧?要是我證明了我的身份,你會允許我帶她進城嗎?”
守衛思索片刻,隨後問道“你說你是什麼身份來著?剛才那隻小馬說你是亞曆山大市市民,沒錯吧?”
她點點頭,沒有指出當初那個小村莊正是以她為名,而是直接舉起身份證,把它順著狹縫遞給了他。他接過身份證,對著它反複端詳,最後還了回來“是亞曆山大·哈格德閣下,哈?你的名氣可是挺大的啊,亞曆克斯小姐。”
她聳聳肩,接過身份證把它放回原處“你打算讓我怎麼證明?我覺得幻形靈好像不太容易辨認吧。”不過要是埃茲的表現並非特例,那麼其他幻形靈大概能輕易辨彆出彼此。
“你是隻名氣相當大的陸馬。”他仿佛露出了微笑。隨著他的話語,大批持槍守衛從四麵八方爬上了城牆,他們的槍支都背在身後觸蹄可及處,幾十雙眼睛一同注視著她。“大家都知道幻形靈無法使用陸馬魔法。讓我們看看你的能力,你就可以進來了,要不然……”他的聲音沉了下來。“要是你綁架了一名亞曆山大市的市民,然後妄圖代替她的身份混進城裡,那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們對犯罪分子絕不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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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亞曆克斯逐一脫下靴子,把四蹄放在冰冷的雪地上。“陸馬魔法,沒問題,我馬上為你們展示我近來練習的能力,不過這需要消耗不少力量。給我一分鐘時間……”
他們照做了。圍觀的馬群越來越多,很明顯外麵來了隻小馬和幻形靈的流言已經傳開了,因為馬群中有些小馬看著就像是普通市民。他們透過附近樓房的窗戶向外張望,有些天馬還飛過城牆想一看究竟。當然了,要想證明她的確是陸馬,孤日完全可以直接踹開大門,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陸馬的力量,但她覺得他們恐怕不會喜歡這種打招呼的方式。
她並沒有借此發泄自己的不滿,而是沉下心來,把眾馬的喧嘩放在一旁,全身心感受蹄下的地球。不知為何,她最近與地球的聯係越來越疏遠,仿佛連通的渠道正在逐漸縮小。也許這是因為守護者想讓她多多練習魔法吧,也有可能是她對她一直借用她的力量,把她當做自己不是獨角獸的一個解決方法有些不滿。不過即便如此,這也並不算太難,隻要靜下心來都是小菜一碟。
她喚起記憶中對春天的感覺。她在冬季的冷空氣中吐出一團水霧,但在想象中,她看到春天正從她蹄下向外蔓延開來。雪地消融,各種植物開始蓬勃生長,整片土地變成了生機勃勃的鮮綠色。樹種頂出土壤,在片刻之內高過了她的頭頂,樹乾粗壯而堅實。孤日這次並沒有勸說土壤中沉睡的植物,她的力量現在不需要采取如此平凡的釋放方式了,她隻是把蹄子踏足於大地之上,讓土壤中的植物看到她記憶中的春天。
在第一株幼苗探出土壤幾分鐘後,整片土地已經變得如初春來臨般繁茂。野草不斷生長,近乎與她的身高平齊,幾顆埋藏與此的花種也竄出土地,花朵鮮紅似血。
亞曆克斯從她的成果前轉過身來,和往常一樣皺起眉頭。她的魔力並不足以永久改變這裡的氣候,那需要氣候魔法的參與。在她離開之後,這片土地就會再度遭到寒風侵襲,到不了明天,她拔苗助長的所有植物就都會死去。“你們最好趁現在觀賞,”她甩甩尾巴說道。“它們最後都會枯萎的。”她隨後聳聳肩,邁步走到門上的狹縫前。“這足以證明了嗎?”
伴隨著從未變過的嘎吱響聲,城門緩緩打開。它沒有電機,隻靠肌肉和滑輪組驅動,亞曆克斯因而可以借開門的這一小段時間重新穿上鞋子,不過並沒有像長途旅行前那樣係上鞋帶。她隨後轉過頭,發現埃茲正站在她剛催生的那一小片土地上,沉醉於青草與鮮花的芬芳之中。“快點啦,埃茲。我們要進城了!”她走過來,拉上兜帽靠在亞曆克斯身上,儘力裝作一隻透明馬。
“你確實不是浪得虛名。”亞曆克斯現在能看清剛才與她對話的那名守衛了。他和她一樣是陸馬,裹著厚厚的防寒服,外麵還套了一層鎖子甲,沒持槍,但體側掛著一把軍刀。“大家在那所大學裡對類似的故事都有所耳聞,但……除非親眼見到,真的很難相信。”他直勾勾地望向門外那一片生機勃勃的土地。“你從哪學會這一招的?肯定沒用多長時間……除非你比你看起來要年長。”
圍觀群眾開始四散離去。他們貌似並不像這位守衛一樣深受震撼,不過無論他們有沒有被震撼到,陸馬魔法都做不了假。“不好意思,沒有培訓班教這個。”亞曆克斯在他麵前停下腳步,靦腆地低下頭。“隻要練習一兩個世紀,你也能掌握。你也可以找一位對此有天賦的小馬教你,我的第一任……”她停下口,奮力把話咽了回去。“我有個朋友不到四十歲就能做到這一點了,我可比他晚多了。他在陸馬方麵的天賦一直都比我好。”
城門前不隻有他一名守衛,但隻有他的製服上有勳章,因此他一定是這裡的長官。他仍沒從震撼中緩過神來,沒有立刻做出答複,但亞曆克斯可沒時間等他“那個,長官……這裡有沒有哪家旅館可以讓我的夥伴入住?”她指著埃茲,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逼這隻工蜂露出麵龐。“要是城門處都對我們如臨大敵,那你們這裡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是,是有麻煩。”無論剛才是哪句話嚇到了他,他現在都定下神來了。他一邊指示兩旁的小馬重新關上吱嘎作響的大門,一邊答道“之前有她的同族從南邊襲擊了這裡。我們覺得恐怕一兩百英裡內就有他們的巢穴……還好他們不穿防寒衣服,冬季沒法來打擾我們。要是他們知道該怎麼在冬季穿越曠野的話……”
“他們就和我們一樣聰明,”亞曆克斯插嘴道。“至少女王是如此。他們沒做好保暖措施的原因可能隻是材料不足,而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微微皺眉。“埃茲來自亞曆山大市的巢穴,和我一樣是那裡的公民,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對吧,埃茲?”
工蜂連三點頭。這名守衛的眼神仍然很是冷漠,不過他最後還是聳聳肩說道“要是你想找個能容納這種家夥的地方,你最好去‘舊靴子’旅店。隻要付錢或者有值得交換的東西,每一個與眾不同的怪家夥都能在那裡找到一席之地。它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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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路,謝了!”亞曆克斯開始沿街小跑,埃茲也頭也不回地緊隨其後。這裡的人行道和亞曆山大市一樣撒過鹽,也經過了仔細的清掃,隻不過有些道路並非由水泥澆築而成,而是鋪著磚石。無論如何,在上麵奔跑都毫不費力。這座城市隻有一萬多名常住居民,但以現代的標準來看,它的規模已經算相當大了,而且它也比人口更多的亞曆山大市更加繁華這裡現今仍是一個貿易城市,緊鄰密西西比河,全國最重要的一條鐵路貫穿其中,因此她不必擔心自己買不到所需的物資和服務。
一遠離城門,她們就立刻融入無數旅客組成的馬群當中。沒錯,埃茲不是從南方偷偷溜進城裡,企圖尋找攻城對策的間諜,但她是東部一名地位顯赫的女王的女兒,因此做些隱蔽措施仍有必要。還好聖路易斯沒有貧民區,至少她們在去舊靴子旅館的途中沒看到,因此她們不至於一頭撞進黑社會的包圍圈。埃茲一路上遇到的最差的對待也隻不過是有些小馬遠遠注視著她,還有些小馬有意避開她們行走的方向。正如亞曆克斯擔心的那樣,這裡沒有一隻小馬願意對她施以援蹄。
舊靴子旅店離火車站不遠,旅客在此往來不絕,因此,隨著她們邁步向前,這裡的人流也愈發密集(當然了,和豐饒之城完全沒法比)。這裡相當破舊從標牌上來看,“舊靴子”旅店其實是由一家製鞋廠改建而來的。它的磚牆老舊不堪,臨時修建的煙囪冒出嫋嫋炊煙,整棟建築如曆經了半個世紀的時光般滄桑。這裡的窗戶也破破爛爛,三分之一已經碎裂,隻能靠木板和其他材料勉強遮蓋。
行進途中,她意識到她吸引到的目光比埃茲還要多,但她無視了這些目光,繼續快步向前。一隻粗痞子雄駒企圖攔住她,對她粗言粗語,但她隻是像丟布娃娃一樣把他丟到一邊。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是誰有幾百年的搏鬥和旅行經驗?肯定不是他。
走進旅館後,情況好轉了許多。與許多改建而成的旅店一樣,舊靴子旅店有一個大廳,旁邊緊鄰著開放式廚房,訪客可以在此用餐(餐費通常都包含著住宿費內)。沒有其他事情時,大多數旅客都會選擇在此與其他小馬談天說地。這間大廳裡還有個現今相當罕見的電台,它正播放著輕音樂,亞曆克斯覺得信號來源很可能就是她們此行的終點站。現在還在進行廣播的無線電發射站已經不多了,畢竟,要是沒有多少小馬有能收聽它們的設備,那麼進行廣播還有什麼意義呢?春城有電台,但離那裡越遠,這種奢侈的設備也就越罕見。如果全國隻有一個廣播站,浪費錢財購買這種玩具又有何意義?
大廳裡煙霧繚繞,許多小馬正在此吞雲吐霧。還好她體型矮小,不會吸入大量二手煙,但她還是一路忍受著煙臭味,儘力不讓自己在這種環境中窒息。
這間大廳的餐桌環繞成一個半圓形,中心擺放著一個火爐。與舊時的鄉村旅館不同,這裡的牆壁上掛著的不是動物標本,而是幾十雙事件前生產的舊靴子,形態各種各樣,風格五花八門。火爐旁坐著一名“保安”,他的膝蓋上放著一把霰彈槍,麵前擺著一杯麥芽酒,正一邊痛飲一邊用獅鷲金色的雙眼環顧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她們走近時,他的視線不隻一次地落在她們身上,尤其是埃茲。
隻有一隻年邁的獨角獸雄駒前來招待了她們。他帶著一身烤麵包的香氣,緩緩走上前來“歡迎光臨,遠道而來的朋友。”他禮貌地微笑道。他比她見過的雄駒都要高大,算上角有足足五英尺高,鬃毛間閃耀著金光。“用餐還是住宿?我們這都可以的。”
她脫口而出“都要。”她不想在公共場合暴露她背著的東西,而她現在就站在房間中央,周圍的每一位客人表麵裝作對她漠不關心,背後卻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因此她隻得轉移話題“我們走了一天了,你這有熱蘋果汁嗎?”
“當然有。”他轉過身去,踏著清脆的步子引領她走向前台。前台後的牆壁上釘著一排排掛鉤,它們大多沒掛東西,但有一個掛鉤上掛著一個老式鑰匙架,一串串鑰匙在它上麵反射著金屬的光澤,每一把鑰匙上都標著對應房間的房間號。“親愛的!”他向廚房喊道。“來新客人了!熱一品托半的蘋果汁!”
“好!”廚房離大廳有一段距離,中間也有一個吧台加以阻攔,不可能直接走過去,儘管如此,她還是能看到一隻天馬正在廚房裡忙來忙去。她的毛皮有些發灰,看起來已經馬過中年。
她把注意力放回店主身上,再次開口問道“你這有通自來水和通電的房間嗎?”
雄駒的表情並不驚詫,但他的眼睛還是稍稍睜大了些“你這位女士可真是個貴客。我們這裡用的是公共衛生間和公共浴室,水一般都不算太冷,隻有套間才安裝有人類風格的水電係統。畢竟,大多數旅客都不需要這種奢侈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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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還是有吧?”
他笑了笑“年輕人,你不明白。年輕時有過什麼,你就很難對它放手了。我花在維護水電上麵的金錢恐怕都夠我再開三家店了,若非如此,它們早就像我們的小小世界一樣毀壞了。”
他的妻子此時也叼著餐盤走了過來,上麵擺放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蘋果汁。她把它在桌子上放好,然後如一名慈祥的母親般微笑著望向埃茲“喔,她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小家夥了。”她抬起頭看向她的丈夫。“丹,是不是啊?”
“就和小狗(zerglg)一樣可愛,星際爭霸裡的。”就算埃茲聽懂了,她對此似乎也並不在意。她隻是鬆開了一直抱住亞曆克斯的蹄子,掀起兜帽露出麵龐,在眾人的注視下笑開了花。
“多少錢?”亞曆克斯問道,隨後補充說“你這收點券嗎?”
丹點點頭“不收可就太不好了,畢竟亞曆山大市離我們這裡如此之近。”他似乎在思索合適的價錢。“隻要節約用水,價錢就不會太誇張。一晚上三個點券就可以了。”
亞曆克斯有些退縮。要是她為這樣一張她們根本不睡的床付大價錢,那她可就沒錢重新購置物資了,不管怎麼說,她需要的也不過是暖空氣而已。“彆的房間價位如何?不用擔心我們有兩位,我和這個小家夥可以睡一張床。”
丹似乎大大鬆了一口氣“小姑娘,這就對了。不是說我不喜歡顧客掏錢,但……”他掃過她破破爛爛的外套和她倆風塵仆仆的麵孔。“你看著實在不像那種花錢大手大腳的類型。一間單人房的價格是一個點券一周,包含早餐,晚餐要額外付費。你可以和你的,呃,妹妹住一間屋子。”她沒有糾正他的話,於是他繼續說道。“她看著好小啊,那我就隻收她一個點券的餐費了。和我上樓。”
這價錢完全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除了購置物資,亞曆克斯給自己的預算是一周五個點券。她把嘴伸進錢包,一個一個拿出三枚點券。“要是你能告訴我ifi密碼,我就再加一個點券。”不過話雖這樣說,她其實已經把錢包拉上了。她本來也不奢求這裡有ifi。
店主此時正用魔法飄券,借助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辨彆其真偽。全息防偽標誌在陽光下顯現出來,內部精密的微電子元件也變得清晰可見。這種辨彆方式不像用hpi的掃描儀檢測射頻識彆碼那樣準確,但在這年頭,在渡鴉之城和豐饒之城之外,這種機器少之又少。聽到她的話,他身體一僵,隨後微笑道“孩子,你是遺民(refue)嗎?”看到她點頭,他的表情愈發同情。“我……抱歉。”他把她剛給他的一個點券放回桌子上,壓低聲音說道。“可彆告訴彆人我少收你的錢了啊。你裝得可真夠像的。”
他隨後轉過身,從鑰匙架上飄下一把鑰匙,把它和她的點券擺在一起“這是你的鑰匙,302房間,就是三樓的第二個房間。四樓以上不允許進入。一樓有浴室,走那邊的門就是了。”他指了指。“早餐在太陽出來之後供應,太陽落山後可以點晚餐。要是你想要,中午可以到這裡來拿麵包和奶酪。”
“有麥芽酒嗎?”
他抬抬眉頭“孩子,你還沒到法定駕駛年齡吧?(譯注美國16歲或者18歲可以考駕照,但21歲才能飲酒。)”
她還以微笑“要是我實話實說,你恐怕不會相信的。有蘋果汁就行了。”果汁的味道已經夠美妙了。
她把他還回來的點券和鑰匙一同塞進錢包,然後問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有誰收購事件之前的電子設備?”
他看了看她一點都不鼓鼓囊囊的鞍包“你是在回來的時候帶了部手機嗎?要是觸摸屏還正常,我可以用它免你一個月的房租,反正它恐怕已經用不了了,哪怕在亞曆山大市也不行。我知道他們那裡的電網兼容性很高,但除非你把它拆開,改造成能適應現今電網的形式……它都用不了。它對我也隻能算是個紀念品。”
“我是想換些錢來。不一定是點券,隻要是這裡的商店收的錢就行。”
“我有個朋友有家店,也是個遺民。他好像在收購還能正常使用的電子產品,隻要它夠有趣就行,你可以到他那裡用它購置貨物。那家店叫邁克進口商品店,在那個方向一條街之外。”
“謝了,我到時候會去找他的。”
她們隨後在火爐旁找了個空桌子享用蘋果汁,它們的味道和聞起來一樣甜美。它不是酒,但溫熱的果汁沿咽喉流下簡直如洗了個熱水澡一般愜意。她是真希望自己能隨時隨地洗個熱水澡啊,然而在此居住期間,她們必須將門窗緊閉,不能讓其他小馬發現這裡的真相,這意味著她們不能給鞍包充能,不能丟棄垃圾,更不能融化雪水填充鞍包裡的水罐。因此,在這一周多的時間裡,她們隻能在樓下洗冷水澡。
亞曆克斯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在這多逗留一段時間,這取決於這座城市的小馬如何對待埃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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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還算好在大廳裡不可能吸引不到其他小馬的目光,但儘管如此,他們並沒有來打擾她們。這正是此類旅店的一條不成文規定在你徹底安頓下來之前,其他小馬都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但在此之後,他們說什麼風言風語就都可以了。正是因為如此,看到她,他們並沒有當麵說什麼風涼話,隻是低下頭自顧自地喝飲料。果汁喝完後,亞曆克斯對他們的舉動視而不見,徑直走向前台,從老板娘那裡拿了半塊熱氣騰騰的麵包,隨後就和她的幻形靈夥伴一同上樓,向她們這幾天的臨時居所走去。
走出溫暖舒適的大廳,這家旅店露出了它的真麵目樓上並不像一樓那樣溫暖,還好也算不上冰冷。雖然這棟建築的主體部分由厚實的磚塊和水泥建成,新修建樓層的牆壁隻不過是一層薄薄的木板和金屬板。圍成房間的牆壁稍微厚實一點,但也不過爾爾。
一逃離眾目睽睽的大廳,埃茲就興奮地扇起翅膀,對亞曆克斯笑道“他們也不是都那麼壞啊。”
“確實不是。這家店的店主和他的妻子都來自舊世界,所謂‘遺民’的含義正是如此。他們對外表與大多數小馬不同的怪家夥更加通融,也更友好,畢竟,在他們眼裡,所有艾奎斯陲亞種族都一樣古怪,因此沒必要專門針對某一個種族。”
“這就是你愛我的原因嗎?”
她連忙搖頭“那的確是我接納暗光女王的最初原因,但……我和當年已經不同了。我愛你,是因為你值得我的關愛。”她停下腳步,輕輕蹭著她。“不要再刨根問底了,埃茲。”
工蜂沒有繼續糾纏“我也愛你,媽媽。”
在聖路易斯的這幾天和亞曆克斯記憶中一樣充滿樂趣,儘管她居住的這片區域在入夜之後出門很不方便。第二天,她給在亞曆山大市的瑞利發了份電報,這可比送信快多了(應該也便宜多了)。
丹的那位朋友對事件前科技產品的興趣比他以為的還濃厚。亞曆克斯用一台從渡鴉之城弄來的投影儀和二十瓦功率的太陽能板換到了滿滿一包食物,還弄到了一大筆聖路易斯的金幣。借這筆巨款,她找了個裁縫縫補她的夾克,讓它看著不再像是被她這樣一位汽修工縫補過一樣七扭八歪。
又過了一天,她接到了從亞曆山大市發回的電報“在聖路易斯火車站等候。”於是她們繼續逗留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她帶埃茲到幾棟樓梯尚且完好的老樓裡轉了轉。這些樓房的一些樓層已經岌岌可危,有些房子裡還發展出了自己的生態係統,居住於此的原住民對入侵者可是相當不友好。
她們晚上會來大廳坐坐,但亞曆克斯通常隻坐在那兩位遺民身旁。她沒費勁向他們解釋她究竟有多大年紀,因此當他們對她這樣一位被從舊世界拋到現今這個世界的“年輕人”表示關切時,她隻能點頭應和。
又過了一周,她收到一封來信,信上讓她們去一個空倉庫。這封信有瑞利的簽名,但她還是把槍套在了腿上。她根本不相信聖路易斯的軍隊能把幻形靈攔在門外,無論這裡的幻形靈巢穴到底有沒有陰謀,她都絕不會讓埃茲受到一點傷害。
會麵地點距她們居住的旅店不遠,就在市中心最衰敗的區域,不過雖然地理位置較差,市政府並沒有對這個倉庫放任自流。它矗立在鐵道旁,麵向街道的大門上掛著一把鎖,不過並沒有鎖死。她在門前來回踱步,直到街上徹底沒了行人,不會有誰注意到這裡的動靜後才走進門內。
“埃茲,要是有誰跟蹤我們,就告訴我。你比我更擅長這個。”
她點點頭“沒問題,媽媽。我會瞪大眼睛的。”
“好姑娘。”她抬起腿。“步槍,上膛。”
它隨之哢噠一響,瞄準鏡也彈了起來“已上膛。”
這個倉庫沒有頂棚,冬季的殘陽無力地照射著這片空空蕩蕩的大地。她們四周立著一排排結實的金屬貨架,遮擋住各個方向的視線。“喂!”她的喊聲在幽深的倉庫中回蕩不絕。“我收到你的回信了,我們都來了。現在就出來,動作不要太突然!要是有誰企圖偷襲我們,我可是會開槍的!”
她把套著槍的腿側到一邊,透過透明塑料彈夾數著裡麵的黃銅子彈,有滿滿二十四顆。如果這是個陷阱……敵人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四個吧?她的確還有備用彈夾,但換彈夾需要寶貴的時間,他們很可能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她不必為此擔心了。“彆開槍,亞曆克斯。是我。”這個聲音的的確確屬於瑞利,隻不過在這樣一個小空間裡,她聲音中的回音更詭異了。也是因為如此,亞曆克斯難以辨認她的方向,但埃茲可以。她沿著埃茲指著的方向遙望,看到暗光就站在房間正中央,身披厚厚的披風,沒戴兜帽,麵容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她隻能暗暗祈禱她所知的“幻形靈不能模仿彼此”的知識沒有錯誤“瑞利,告訴我你還是人類時最喜歡的電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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