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之內,隨著殿試結果出來,瓊林宴也被安排上了日程。
這一次的瓊林宴與往常略有不同,隨著建帝駕崩,朝廷的勢力也被洗刷了一遍,未來新帝登基,必然會培養更多屬於自己的勢力,所以這一次瓊林宴,便是進士們在未來新帝麵前表現的機會。
而眾人所知的唯一能與太子勢均力敵的攝政王殿下,都已經葬送火海,這新帝的位置自然也歸屬於太子,所以進士們都打算在太子麵前刷刷臉,指不定能在朝中撈個大官當當。
隻是……
太子的眼神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怕?
民間不是說他儒雅和善,甚是仁德愛民嗎?
瓊林苑內,進士們遙遙望著主座上的年輕太子,隻見那未來新帝麵色陰沉,修長的身姿仿若凝霜寒石,幽沉而冷冽,一雙原本溫和的雙眸眯成狹長的眼縫,縫隙之中投射出絲絲寒芒,讓人望之脊背發涼。
他手裡摩挲著茶杯壁口,身上的東宮金袍雖隻繡著四爪蟒紋,但在光照的投射下,卻宛若凶狠的蛟龍在張牙舞爪,不時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不像即將登基的仁善明君,倒像是即將大開殺戒的暴君。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那位在先帝麵前極為得寵、早已在世家大臣之中“惡名遠揚”的沈大人,正與身旁的大皇子殿下在說什麼。
大皇子雖未身佩兵器,但那偉岸寬闊的身軀光是站在那裡,便知是在沙場上浴血拚殺活下來的大人物,身上裹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凜冽感,說話時如鷹隼般的眸光分外銳利,光是一個掃過的眼神,便足以震懾住在場的文臣武將。
兩位皇子一瞧都是不好惹的。
都傳言大皇子武德充沛,對待邊關百姓與手下士兵更是好得沒好說,原以為會是個好相與,怎料見了真人才知,皇室便是皇室,與平民百姓、與權貴到底是不一樣的。
這麼說來,一向默默無聞的三皇子,不會也與外界傳言不同吧?
眾人又不禁望向三皇子的方向,隻見一身淺青色華服的三皇子,一臉單純無害的坐在木椅上,澄澈的眸光恍若未經世事汙染,如同天真孩童一般品嘗著桌上的點心,麵上儘是饜足的表情。
然而當目光落向他身後臥趴著被鐵鏈子拴起來的白虎時,眾人頓時臉色驟變。
即便這白虎被拴住了,那也是離得極近,如此險景之下還能泰然自若,這是何等的定力與膽量?
再看那三皇子偶爾伸手擼擼白虎腦袋,那白虎享受的模樣,眾人更是在想,這栓住白虎的鐵鏈,保護的恐怕不是三皇子,而是他們這些進士!
皇家的三位皇子,當真是個個龍章鳳姿、智勇雙全!
看來建安王朝,未來可期啊!
隻是可惜了那位葬身火海的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卓爾不群,每次離京處理災荒的地方,都會煥然一新,百姓樂談其功績,朝臣則讚其愛官,若其還活著,坐在這皇位上的人還真不一定是太子。
看著太子這陰鷙的表情,眾人都不禁暗自猜測,或許正是太子嫌二皇子擋了路,於是謀殺了對方偽作成火災,畢竟,那位二皇子的喪禮,可是一直都還沒辦呢!
二皇子的屍體估計都放臭了吧,這得是多討厭他啊!
眾進士們偷偷打量完皇子,又不禁將目光放在了兩位公主身上。
建安並無駙馬不能當官的規矩,若是能求娶到公主,可謂是官途一飛衝天,雖說公主們大多都喜歡狀元和容貌昳麗的探花郎,但也不妨礙他們在公主們麵前表現一番。
更彆說,兩位公主均是花容月貌,身姿曼妙,怎能讓人不心動?
正待進士們摩拳擦掌,準備一展身手之時,便見二公主和三公主目標明確地走向了探花郎和狀元郎。
謝淑大步走向荊澤,雖說她如今受製於太子,但在看到太子沒有把二哥帶回來時,她便知曉了太子最終是要妥協於二哥的。
而荊澤是二哥的人,曹皇後打算讓太子培養寒門之人,那麼荊澤便是未來最有可能拜相封侯的人。
與他打好關係,未來她與駙馬生下的嫡子,便有了最強有力的後盾,在這奪嫡之戰奪得先機!
皇姐,彆怪妹妹出手太快,要怪就怪你戀愛腦、色欲薰心,隻想對探花郎霸道強製愛吧!
謝平安揉了揉滾燙的耳根,感覺有人在嘀咕她,不過在走到歐陽久麵前時,她便已經換上了得體的儀態,露出溫婉大方的笑容,“歐陽大人,不知可有婚配?”
她自然早已找人調查了,但,該有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歐陽久望著謝平安,眉梢微挑,“微臣尚未婚配。”
謝平安點點頭,甚是滿意,“那是否有心悅之人?”
歐陽久微微抬手行禮,“公主有話不妨直說。”
“本宮欲下嫁於你。”謝平安抬手倒了杯茶,遞給了歐陽久,含笑道,“不知大人作何感想?”
歐陽久並不意外,畢竟以他的家世和容貌才情,被公主看上實屬正常,隻是……“臣已有心悅之人,不願耽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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