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漾自然是見著了林昭前去的身影,隻扶著師娘嘻嘻笑道:“師父,我們先進去吧,讓師兄自己去處理他的桃花吧。”
月娘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坦然,隻覺得遺憾。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都不能郎情妾意的。
兩個朽木。
她甩開林子漾的手,直接上前挽住了沈鏡辭的胳膊,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了,冷漠無情。
“我……上次……我簪子落在這裡了,回來尋得。”她實在是找不到借口了,總不能說是專程為了他來的吧,這也太丟她郡主的臉麵了,她仰起頭,驕傲的像隻開屏的孔雀,看著他不滿的道:“本郡主尋個簪子,難不成也要跟你報備不成?”
“倒是林某不是,那便不打擾郡主了,郡主慢慢找。”林昭轉過身便要走,盛如雪急急上前,一把抱住了林昭的腰身,臉緊緊貼著他的背,呼出的氣息打在他的背上,酥癢一片,身子都軟了一半,他僵硬著腿,動都不敢動一下。
林子漾貼著門縫看著這一幕,隻覺得這姑娘可真是膽大啊,如此開放,就不怕被人詬病嗎?
“林昭!你明知道的。”盛如雪貼著他,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腰身,苦澀的道:“我所有的小伎倆,我不信你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咳咳……”林昭尷尬的看著身前的人,頭皮發麻,林子漾也意外不已,這算什麼事?
這郡主抱男人挑的時機可不太好,她看著站在林昭身前穿著蟒袍,一身威嚴,頭發都花白了的男人,心裡為兩人默哀了一把。
“你明知道的,林昭,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的。”盛如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就沒管侍女扯她衣角示意這事。
“如雪!”男人開口,壓迫感襲來,盛如雪聽見這聲音,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慌慌張張放開了林昭的腰身,可剛剛貼著雙手的觸感似沒有放開一般,還清晰的存在著。
“爺爺……”她忸怩的上前,眨巴著大眼睛,討好的看著他,搖著他的手,撒嬌道:“竟然爺爺都聽見了,不如就滿足孫女這個心願,如何?”她暼了眼林昭,朝著他吐了吐舌頭,嬌俏可愛。
“姑娘,你在這裡乾嘛?鬼鬼祟祟的……”仲秋聽聞他們都回來了,又不見林子漾回去,便來前院尋她,竟見她貼著門縫,在窺探著什麼。
她一把抱住仲秋,拖著她就往院子裡去,訕訕的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快回去吧,我餓了,去給我弄點吃的來。”說著,便換了方式,推著仲秋走在前麵,她依依不舍的看著那扇門,為林昭和那盛如雪默哀了一把。
“姑娘可真是的。”仲秋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搖搖頭跟在她身後,一同回了院子。
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往床上一窩,很快就睡著了。
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做夢,竟白日都入了夢。
夢裡有一隻雪白的貓咪,正在一處人間仙境的宮殿裡肆意玩耍,那宮殿前有一顆巨大的古樹,搖曳生姿的卻又威風凜凜,簌簌的落著金色的葉子,那貓兒就在樹下抓著葉子玩。
邊上的台階上,歪坐著一個穿著玄色服飾的男子,一頭白發,臉卻是極為年輕且精致的,像是一副畫卷裡走出來的美男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端著酒杯,嘴角帶笑的看著那貓兒,眼裡濃濃的寵溺之意。
很快它就玩累了,優雅的邁著步子走到男人身邊癱下,極其自然的露出肚皮,喵喵叫了幾聲,男人搖搖頭,卻自然的放下了酒杯,輕輕揉著它的肚子,貓咪舒服得連胡子都順暢了不少,喵喵叫了幾聲,又換了個姿勢,陽光灑在它身上,給它鍍了一層金光。
“姑娘。”仲秋的聲音將她從夢境裡拉了出來,她揉揉眼睛,還有些無精打采,眼睛沒有焦慮的看著她,還迷糊著,隻是條件反射的問道:“何事?”
“三殿下派人送來的,您看看。”仲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林子漾,她隨手接過,軟趴趴的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掙紮了幾下,還是認命的爬了起來。
“給我取個披風來。”林子漾吩咐完,下床穿著鞋子走到了塌邊的薰籠邊上,見她去找衣裳了,這才展開信封。
竟是約她過府一敘,她有些唏噓,在她已經不奢求探國師府的時候,他倒是尋了過來,今日在馬車上聽聞師父要探大理寺檔案室時,她就想好了,跟著去,查一查這前朝國師府的主子。
林重伯,他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父親?
從入盛京開始,霍府老太太的隻言片語和師父師娘的欲言又止,都讓她懷疑,但他們不願意說,那麼她就自己查,看看這個令他們提起來都麵帶惋惜和遺憾的到底是什麼人。
仲秋回來,林子漾已經將紙扔進了薰籠裡,燃成了灰燼,隻餘下薄薄的一層灰在炭火上。
“姑娘,剛從箱籠裡找出來的,這個水鏡,您看看放哪裡?”仲秋將鏡花水月遞給林子漾,詢問道,從天淨寺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竟沒有將這麵鏡子找出來,還好剛剛找披風,不小心翻到了之前的衣裳,倒是滑了出來。
“給我吧。”林子漾拿在手裡,輕輕擦了擦,舉著鏡子對著自己,這鏡麵當真是清晰,裡麵的女子細長的柳葉眉,大而有神的眼睛,高挺秀氣的鼻子,小巧紅潤的嘴唇,麵若桃花,與平日裡的銅鏡見著的黃澄澄的,沒有血色麵色蠟黃的樣子是兩個極端,看著果真是個好東西,不似人間之物。
就這樣的做工,隻怕這世間無人能做出,她看著鏡子,莫名又想起了玄宗大師那個奇怪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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