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酸水,張歲腦子清醒不少。
看到杜槐花又哭又擦,她勾了勾唇,“娘,我沒事。”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紅點子,眼角微微一顫,卻篤定道“這是勳章。”
她想抬手撫摸杜槐花那張幾乎乾裂的臉,卻看到手指顫動如亂麻。
果然,第一次殺人是會害怕的。
但,下一次就會好了吧?
張歲木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恍惚間看到手指躍動著幻化成人。
“歲兒。”杜槐花察覺女兒神情詭異,趕緊止了哭泣,肅然說道“一切都會好的,歲兒隻是做了正確的事。”
張歲在杜槐花的一聲聲話裡回了神,察覺自己失態趕緊扯了扯嘴角。
看了眼在一旁地上睡得正好的姐弟,她對杜槐花說“謝謝娘,我沒事了。”
殺人,在這裡是無法逃避的。
她不殺彆人,彆人就要殺她。
張歲讓杜槐花先回去,想著對方既然不是來偷食物必定是有吃有喝,遂回去搜了男人的身,在他懷裡搜到幾十個銅板還有塊成色不錯的墨色玉佩。
將這些東西一股腦袋地丟到空間裡,隨便拿了樹枝蓋在李虎的身上飛快地跑了回去。
時間還有不少,抓緊時間睡覺補充精力是正經事。
回到杜槐花身邊,她猛喝了兩口水。
“官差大人就是她們,她們殺人!”還沒休息好,一道激動尖銳的聲音驟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張明珠聽到聲音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杜槐花震驚恐懼地雙目圓瞪。
張歲心中震撼,可很快就保持了鎮定,一臉茫然地看向來人。
李遂拉著一身官服的官差,手指發顫地指著張歲和杜槐花,戰戰兢兢地說“就是她,我親眼看到她把李虎給殺了!”
逃荒一路,死人是常有的事,官差自然也是見怪不怪,隻要沒人明說就可以睜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被人拉著說一個不過十五的小姑娘殺了人,官差認了兩分真。
目光狠毒地掃過慌張的杜槐花,最後落在張歲的身上。
從臉看到身子,再從身子看向臉。
隻這麼一會兒時間他就有了決斷,“屍體在哪兒?”
那小姑娘身上的血跡還未擦乾,額頭冒汗,臉上帶著殺人的驚慌,尤其是她娘,那種看見屍體的恐懼是藏也藏不住。
“大人,沒有的事!”杜槐花張口要否認,可她聲音顫抖,身子都站不起來。
官差見張歲沒有動作,一把將佩劍拔出,冷冷地指向張歲,“是你娘殺的?”
“大人不要聽信他的一麵之言,我未殺人。”張歲的手狠狠捏著拳頭,努力保持鎮定地看著官差,帶著幾分可憐開口,“我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飽飯了,哪還有力氣殺人。”
說著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你胡說!我剛剛親眼見到你——”李遂激動地跳起,仿佛那死去的人是他的情人。
張歲無辜地看過去,“哥哥為什麼要冤枉我們,我們為什麼要殺人?”
“好,你不信是吧!”李遂咬牙看向官差,行禮請求,“大人容許我去那邊的林子一趟,我一定能把屍體找出來。”
他剛剛是跟著李虎來的,就因為知道李虎圖謀不軌想著跟來看看能不能討到一點好,沒想會看到他被一個小姑娘給殺了。
他驚慌逃跑時正好碰到了解手的官差就急忙抓著他來討公道了。
這麼短的時間,她們沒法子將屍體藏匿乾淨,隻要他去找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