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飯菜做的不錯”
“這雞也燉的爛”
“尤其這米飯,火候好,香”
陶若筠隻是笑笑,倒是謝鴻卓聽董陽舒誇米飯好吃後,心裡一萬個不自在。
這輩子第一次伺候自己家的人,還被明裡暗裡誇,誰想被他誇啊?
這飯根本不是做給他吃的,死皮賴臉的留下來,還有臉誇他。
他憋的慌,又不敢發火。
“好吃你也少吃點,沒米給你吃。”
董陽舒不理,去舀湯喝,謝鴻卓見了又不高興了。這次他沒吱聲,而是拿腳在桌下猛踢了一下董陽舒。
董陽舒腿上吃痛,哎喲了一聲。
“怎麼了?”
陶若筠不知緣由,便問了一句,董陽舒也不說實話,隻說“好幾天沒洗澡了,可能是跳蚤咬我,癢的很。”
董陽舒剛放下勺子,謝鴻卓就忙著給陶若筠盛湯“你喝,補補身體。”
盛完湯,那勺子也不放回湯裡,而是放在自己手邊,擺明了不給董陽舒喝第二碗湯。
等三人吃完了飯,謝鴻卓又把炭爐上的藥倒出來給陶若筠喝。
董陽舒見了,心中冷笑。
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做,跑到彆人家來伺候人來了,還勤快的很。
要是給家裡人知道了,隻怕要驚掉下巴。
謝鴻卓猜的到董陽舒心裡怎麼想的,斜著眼瞪他。
等喝完了藥,陶若筠又指揮謝鴻卓去收拾碗筷。
“那你呢?”謝鴻卓不放心他倆湊一塊兒。
“我想聽聽這位先生再給我講講行商路上的事。”
“我也要聽。”
“你不聽,去幫我乾活。”陶若筠掰著他的臉往屋裡麵推。
等謝鴻卓走開了,陶若筠才重新和董陽舒說上話。
“他年紀小,不懂事,先生彆見怪。”
董陽舒笑笑,道“我看姑娘倒挺穩重的,怎麼會嫁了一個這麼稚嫩的小子?”
陶若筠就等著這句話,索性一股腦兒的把當初如何相識,如何被人狀告,知縣又是如何判的,如何毀了她的名聲,再到村裡如何吃她的絕戶,自己又如何逼著這個被她稱作“小乙”的人入了贅,一一都說清了,沒有遺漏一處。
聽陶若筠說完話的董陽舒把身子靠在院牆上,雙腿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不會有更糟的了?謝鴻卓能整出來的幺蛾子遠超他的想象。
比結婚更糟的,就是謝鴻卓他入了贅。
謝鴻卓跟他出了趟門,謝家就少了一個兒子,還是最小最受寵的那個,他死都不夠賠的。
他已經不去想怎麼交代了,根本交代不了。
“姑娘,那要是這個小小乙,他想起來家人在哪裡了,怎麼辦?”
陶若筠道“我早有想過,總不能趁著人家忘了家人的當口,就讓人家家裡少了個兒子。”
“所以我早和他說好,等他想起來了,我自然會讓他走。退了招贅文書,逐了這個女婿,我便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
董陽舒長長的舒了口氣“我看你們夫妻二人剛剛的樣子,倒不像是被逼的。”
“他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差點偷了我家的酒,我都沒有跟他計較,他也不好對我有太多的委屈吧?”
董陽舒搓搓手,他對這個結果倒是滿意。
要是壓根沒人知道這個“小乙”是誰,那麼隻要離開了這雲水村,誰會知道謝家三公子曾經用“小乙”的化名入過贅呢?
唯一需要防著的是,眼前這個女子不能找來,不然麻煩就大了,除非除非把誘拐男子的罪名先扣在這女子的頭上。
總之,要把謝鴻卓摘出來,錯誤總得有一個人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