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兀自罵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趙瑾容見她不再罵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陶若筠沒有回答她,而是轉身坐在廳中上首的太師椅上。
陳媽媽教的規矩此刻早已忘的乾乾淨淨,一雙大腿恨不得都坐了上去。
趙瑾容瞧她她兩隻胳膊撐著扶手,兩肘全力向外打開,一雙肩頭因為剛剛罵的太狠,呼吸粗重,因而隨著喘息上下起伏著,活像兩座會呼吸的大山。
脖子也梗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趙瑾容覺得此刻的陶若筠特彆像隨時準備撲出去咬人的狗,直叫人心裡害怕。
“既然他們要耍陰招,那我們也不用做君子了。”
趙瑾容害怕起來,問道“你想做什麼?可彆胡來呀。”
陶若筠想了想,忽然一下從凳子上蹦起來道“我先去錢家一趟。”
說罷抓了一錠假銀子就招呼人準備出門,出門前又叫長班管事老莫,讓帶著家丁先去各個渡口尋人,要是水路出逃,未必有那麼快。
然後又叮囑趙瑾容,林新榮報完官回來,衙門裡一定會派人去拿人,她一定要確定去拿人了才行。
另外等林新榮回來,叫他帶上人,把家裡鋪子所有賬都對上一對,一個彆落。
趙瑾容應了,她這才放下轎簾,讓轎夫們抬著出門了。
轎子在位於玉堂街的錢茂典家門口停下,春山前去叫門。
沒多大會子,那門便敞開了,一群人抬著轎子就從門裡進去了。
但是錢茂典並不在家,在廳中等候陶若筠的是謝鴻燕。
陶若筠走進廳中,忍著性子叫了一聲大姑子行了禮,那謝鴻燕卻不動彈,淡淡一笑道
“我就說嘛,今兒早上聽得喜鵲鳴叫,定有喜事,原來是有貴客登門呀。弟妹當真厲害,我那個弟弟走了,居然把生意交給了你。怎麼樣?這當家作主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謝鴻燕用帕子捂著嘴,嬌笑道“我出的主意我怎會不知?如今你們家老大入了土,老二下了獄,老三在海上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要是遇上海盜……”
謝鴻燕笑的越發得意起來,“如今就剩下你這麼個鄉野村婦來管生意,收拾你,還不跟收拾窩棚裡的雞鴨鵝狗似的。”
陶若筠問道“大姑子沒有見過孵小雞的母雞吧?也沒有被鵝追著到處跑過吧?更沒有被野狗攆過吧?”
謝鴻燕冷哼一聲道“我自小錦衣玉食,見什麼母雞什麼野狗?都是燉好了端上來的。”
陶若筠也冷哼一聲“親自殺雞,可不容易,我就被啄傷過。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謝鴻燕正色道“不妨我先來問問你,鋪子裡虧空的幾千兩,這啞巴虧你們是吃還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