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這座城市的夜晚,相較於它的白晝要熱鬨許多。
無論是熱衷於夜生活的普通市民們,還是身處另一個領域中的特殊行業從事者,都在為每一個不眠之夜貢獻屬於自己的一份。
凜尺羽方才在香格裡拉上,以ridea的身份為一起珠寶行搶劫案了詳儘的行動方案,隨後便將這一情報以五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了公安。
短短幾分鐘,又是25萬進賬。
美滋滋。
他關上電腦,拿上睡衣進入浴室,舒服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開始刷手機。
不知從哪個時間節點開始,互聯網徹底流行起來,各路自媒體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各家電視台也運營起網絡載體。
“怪盜基德再度得手‘藍色生日’,中森警部放下狠話下次絕不輕饒?”
“未知富豪買斷大黑百貨一日營業權,隻為夜半放煙花?”
“天文愛好者深夜發現不明飛行物,竟形似掃帚,外星人或將真實存在?”
凜尺羽隨手翻開這些噱頭十足的資訊,沒看內容就猜到真相究竟是什麼。
看樣子我們的怪盜先生和魔女小姐的生活還真是精彩啊。
他正感慨著,許久沒有動靜的虛擬屏幕跳至眼前。
【限定場景———無法預測的命運之舞台!】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既然有人心心念念身為資深戲骨的你,怎能不為其獻上一場盛大的表演呢?】
【限定場景福利以清醒姿態進入他人夢境的權限暫時開放】
【請開始你的表演】
謔喲!
這不是小屏子嗎?
幾天不見,這麼咳咳,他還以為這玩意自己卸載了呢。
不過這個入夢,是他想的那種嗎?
凜尺羽將信將疑地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眼睛慢慢閉上。
在刻意的控製下,僅僅一分鐘不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下來,胸腔有節奏地起伏。
他漸漸沉入夢鄉。
當他再有意識時,已經是身處一個研究室一樣的房間之中。
四周是刷著白漆的牆,角落擺著一架高大的儲物櫃,上麵陳列著一排排他叫不全名字的化學藥物。
目光近些,可以看到一隻滑輪小車,上麵平整地躺著一溜工具。
手術刀、鑷子、創傷鉗
都是手術用具。
凜尺羽吃力地轉了轉脖子,僵硬的感覺讓人不適,他意識到是護頸石膏限製了他。
見鬼,這個所謂的“清醒姿態”讓他清晰地感受到脖子處傳來的刺痛。
不止是這樣,手臂、大腿、就連胸腹處都有灼熱的陣痛感,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卻發現哪裡不對。
他勉強抬起手,在臉上摸索了一陣,果然在鬢邊找到了那顆標誌性的小痣。
這具身軀,是格蘭菲迪。
隨著他手臂的動作,有什麼東西被牽扯著晃動兩下,凜尺羽試著轉動脖子看過去,卻被刺地瞳孔一縮,隻好放棄。
究竟是什麼程度的傷,能讓他的脖子一動也不能動?
他隻好換一種方式,扭動著腰肢,以一個鯉魚打挺的姿勢坐起來,這牽動了他腹部的傷,於是又一陣齜牙咧嘴。
但好在視野開闊了許多,他看清了連在自己手臂上的針管。
他所躺的這塊地方,正是一處手術台。
隨意拔掉掛在手上的針管,他從手術台上下來,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開始打量這間並不正規的“手術室”。
畢竟就連無影燈都沒有,選擇用三架小台燈代替。
手術台則乾脆就是一張平板床,鋪上了一床薄弱的被單。
床邊的小車是用嬰兒代步車改造的。
說是“手術室”,其實就是一間簡陋的藥房。
但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卻是被很專業地縫好了。
他心裡默默有了結論。
一間沒什麼條件的小診所,但坐診的醫生很厲害。
凜尺羽晃蕩了一下身子,上前擰動門把手。
呲——
滾燙的觸感逼得他不得不立即鬆手,指腹迅速出現了幾個水泡。
他目光凝重了許多。
是火災。
凜尺羽反應很快,立刻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窗口,以及其他出路。
既然是格蘭菲迪的身體,那應該會有那些東西。
他這樣想著,跑到手術台前,將被單翻得一塌糊塗,果然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了那把沙鷹。
可當他退出彈匣,卻發現裡麵是空的。
凜尺羽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他想將其塞進口袋,卻發現身上這身病服單薄得可以,連口袋都沒有。
他隻好將上衣脫下來,係在腰間,將沙鷹插在其中,裸露出肌腱分明的上半身。
隻是腹部那道橫貫丹田的擦痕實在觸目驚心。
看到那道傷痕的第一眼,凜尺羽就認出,那是子彈擦過的痕跡。
收回目光,他緊了緊腰,帶動全身,狠狠地蹬向那扇緊閉的門。
門扉重重震了一下,被踹中的地方有了些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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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尺羽身上的傷口被這一動作扯動,幾個大的創口重新開始滲血,雪藍色的病服被染上血汙,看上去猙獰了許多。
沒有管傷口的情況,他一鼓作氣,又是一輪蓄力。
咚地一聲,大門應聲倒地,門外升騰的火焰終於有了可趁之機,爭先要裹挾著濃煙闖進來。
凜尺羽捂住口鼻,透過那凶猛的火焰,一眼就看到大廳中躺倒在地上的兩具身影。
兩人心口都開了一個大洞,血不要錢似的流了一地,在火焰的炙烤下發出滋滋的響聲。
他心中一沉。
其中那個女人一頭好看的淡金色頭發,此時散亂地壓在身下,被血泊染臟。
另一個男人則倒在窗邊,臉上的眼鏡因為倒地而碎裂,滿地殘渣。
兩人那再明顯不過的特征揭示了他們的身份。
那是宮野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