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過了兩條河,有一道台階向上延伸。吳邪想當然地拾階而上,穿過老舊的帷幔,可以看見一張玉石質地的大床。玉床上空空如也。
他看著棺床上被長時間壓過的痕跡,說“這裡本來有隻棺材的,但是被搬走了。我們之前的猜想是對的,這應該是為了存放另外一具屍體。但是現在上麵空空如也,很顯然,考古隊失敗了。”
吳邪看了看四周,不見出口。疑惑地問道“小蟻,你說的出口在哪裡?”
蟻說“就在水裡啊。那條什麼都沒有的河裡麵。”
塌肩膀知道自己在隊伍裡就是趟雷的,他以為這次也要他先下去探路,於是開始做起了熱身動作。
鐵三角有避水珠,晶石燈又能控溫,直接就往水裡跳。
塌肩膀熱好身,突然就臉色發青,看著來時的密道,表情痛苦地扭曲。他想要往水裡跳,蟻拉住他的手,說“很熟悉吧,強堿氣體的味道。在這裡做出你的抉擇吧,死,或生?”
“我知道人對於死亡這件事總是很矛盾,一會兒想死,一會兒又不想。但是,你總要給出答案的。死,我就讓強堿氣體籠罩你,讓你形銷骨化;活,出去後,我就幫你恢複身體,作為你替我們放火這事背鍋的補償。”
“但不管你選什麼,張家古樓從今而後都與你無關。不管你是張家人裡的誰,都與你無關了,知道嗎?”
她和塌肩膀的交集本該在她解開鐐銬時就結束,之後塌肩膀硬是要插一腳。被她的分身打了這麼多次,還試圖左右他們在張家古樓的行動,這是蟻不能容忍的。
塌肩膀空閒的一隻手扼住咽喉,每呼吸一口,他就感覺劇烈的灼燒痛苦,從鼻腔一路燒到了肺腑。他點點頭。
蟻鬆開鉗製住塌肩膀的手,看著他縱身跳到了水裡,也跟著入水了。
“約定很重要,明白嗎?”她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塌肩膀脊背發寒。
水下的洞口很快就被吳邪他們發現,鐵三角一路潛水向裡,不到十米,就發現了向上的台階。他們一步步踩著台階向上走,很快就完全浮出了水麵。
台階之上,是一處通道,裡麵的積水隻到膝蓋位置。
吳邪回頭去找慢人一步的蟻和塌肩膀,看見塌肩膀臉色鐵青,還在不斷咳嗽,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塌肩膀本來就不太正常,人的身體可以極大地影響心理狀態,他就算是個瘋子吳邪也不覺得奇怪。
小哥步伐很快,走在最前麵,他到了通道口,便仰頭站著不動。
胖子好奇地過去一看,就看到通道對麵的洞口處,上麵橫亙著無數絲線狀的東西,許許多多的六角鈴鐺掛在上麵。
小哥回頭看了蟻一眼,看見她頷首,就說“沒事,我們直接過去就可以,鈴鐺不會響。”
這些六角鈴鐺算是張家人對青銅隕石和能量應用的具象化體現。以鈴聲為驅動,可以致幻。然而,沒有能量,或無法傳聲時,它們就完全無用了。
吳邪對青銅鈴鐺有些心理陰影。他雖然沒表現出來,但相比於聽了小哥的話,就大喇喇地穿過絲線,碰到鈴鐺也無所謂的胖子,吳邪總是下意識地扭曲著身體避開。
他們穿過青銅鈴鐺陣後,走過了長長的通道,又回到了最初的三道石門,那熟悉的他們被按下的浮雕的按鈕,仿佛昭告著這次冒險的結束。
爬出了地麵,看著發白的天空,吳邪其實不太分得清他們到底在地下待了幾天。兩天?三天?抑或是更久?
每一次在地下的旅程總伴隨著危險和刺激,探索那些神秘的故事總是令人血脈僨張。那些額外的收入當然值得令人欣喜。但是結束後,總讓人有種恍惚感。
“你找到更多過往的記憶了嗎?”他問小哥。小哥點頭。
吳邪淺淺地笑了,“那就好。”然後他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蟻蹲下來,戳了他的臉,吳邪把她的手推開,翻了個身,沒有醒。
胖子也是一屁股坐下來,然後就仰躺在地上。蟻給他們的衣服都是一米長的連帽鬥篷,躺下來帽子還能墊墊腦袋。
蟻朝小哥使了個眼色,對塌肩膀說“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