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種朝臣暗自猜測不休的時候,魏相公忽然問道:“聽先生的口音,應當不是梁安生人。”
這就開始盤問出身了?
李望潮如此想著。
不過這魏相公說的倒是,雖說大梁的公堂之上所使用的官話是一種及參考又脫離了各地方言之後生造出來的語言,但很多人在說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地帶上一些家鄉的“風味”。
隻不過,李望潮說話時所帶的口音真的是他官話說得不嫻熟還是他故意為之,那就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了。
至少,這位魏相公已經被李望潮這“夾生官話”引起了注意。
“確實,我不是梁安人。”李望潮點了點頭,“說起來,梁安的雪景是真的美,我以前在山上清修之時都沒怎麼見過雪呢!”
這一下,魏相公倒是想到了很多東西。
在山上還不怎麼見過雪……看來此人絕非北朝世家。
想到了這一點之後,魏相公的思緒繞過了眼前的李望潮,飄到了他背後的天子處。
想要吸納宋、蕭齊、蕭梁以及陳的南朝士子入朝,這可是前梁就在辦的事情,可惜那楊廣雖然雄心卻是個沒耐心的人。
自從那梁敗亡了之後,大梁,尤其是今上又是靠著北朝的勳貴打下的天下。而那些個南朝世家麼……今上當初也想要向其示好,也更想讓北地的門閥與其和好。
不過好幾次天子親自舉辦的酒席上,這兩邊的世家總是談不到一起去——旁的事情就不說了,但是這吃食就要大吵特吵!
魏相公的思緒又飄回了李望潮這裡,他總覺得,從這少年人的口音來判斷,此人彆是天子向南朝大族示好的有一枚棋子罷?
李恩全拄著拐杖,正在院子裡吃力地走著。
正在這時,一隻烏雀停在了庭院的樹枝上。
大梁的太子殿下停下了腳步。
“進來罷。”
在有了太子殿下的這聲“命令”之後,那個之前一直身在東宮不離太子左右的持令人走了進來,向著太子殿下單膝跪地,握拳錘著心口道:“拜見主上!”
“你就不必如此多禮了。”太子殿下雖然如此說道。
可在那持令人跪地行禮的時候,他既沒有伸手攙扶也沒有出言阻攔,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接受了對方的行禮,然後才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而對方也很識趣地回應道:“太子乃是儲君,未來之天子也,這些禮節上的事,還是需要注意的。”
“好了好了!”拄著拐杖的未來之天子活動了一下他那不甚靈活的腿腳,“我這腿近來疼得厲害,看來這梁安眼看著就要下一場大雨了。”
持令人立馬回答道:“這幾天梁安城都悶熱得緊,若是下一場雨,也是好的。”
“也是。”太子殿下嘴角微微向上牽動了一下,算是笑了。
“這話,寡人也隻同你說了。”太子沉默了一陣子,突然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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