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光流轉的毛筆,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執著,本欲退走的白首,似乎被字裡行間透出的情緒所渲染,情不自禁的停下身形,不由自主的邁動步伐,麵容悲戚的黯然淚下,淚眼朦朧的盯著遠處的怪人;
“白首!你乾什麼?”
白首胸前的種子裡,傳出楊柳驚慌失措的聲音,但白首卻恍若未聞;
“白首!你怎麼了?”
楊柳聲音焦急,種子上閃爍著青綠色的光芒,亮的有些刺眼,白首卻依舊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白首!停下來!不要回去!”
楊柳大聲的呼喚,聲音中充斥著驚恐和擔憂,淚流滿麵的白首,卻仍然置若罔聞,不為所動;
“白首!”
白首胸前的種子劇烈抖動,楊柳的聲音近乎嘶吼,似乎動用了極限的妖魂力量,仿佛壓榨了所有的妖丹威能,這一道聲音,化作滾滾道音,猶如當頭棒喝,宛若醍醐灌頂,有一股玄妙的力量肆意蔓延;
青綠色的光華,如同初生的驕陽一般,以種子為中心,以瘋狂霸道的極限姿態,極速的向著四周蔓延,頃刻之間,便化作一個青綠色光繭,將白首的身形包裹其中,讓她茫然的腳步,未能再前進一步;
“是他!一定是他!他沒有死!”
回過神來的白首,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驚恐交加的看向怪人,頓時愣在當場,隻見那怪人已然收筆轉身,臉上怪異麵具炫光流轉,將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襯托的無比威嚴,宛若高高在上的天眼;
“絕情!”
怪人提腳邁步,每踏出一步便說出一字,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肆意渲染著無法言喻的殤慟,崖壁上的文字淩空飛出,化作玄光字符,吸納著天地元氣,盤旋在怪人周圍,似乎在迎合他胸口的白光;
“渡劫!”
突然之間風起雲湧,天威陣陣,異象顯化,萬丈高空之上星雲隱現,點點乳白色的光點,雖是米粒之珠,卻綻放著耀眼的光彩,一種正大光明的道韻,縈繞在天地之間,極速向著緩步而行的怪人靠攏;
“心魔!”
殷紅的血淚,伴隨著空洞麻木的聲音,將怪異麵具的白金色光華,渲染了一層血紅色,一種怪異的情緒從怪人的身體上升起,他似乎正在經曆著一場掙紮,有情與無情的掙紮,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幻滅!”
嘶啞而顫抖的聲音,似乎用儘了怪人所有的力氣,讓他的身形有些搖晃,腳步有些踉蹌,空中星雲流轉,乳白色的光點夾雜著天地元氣,與字符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渦,連接著怪人的胸口;
怪人胸口綻放著乳白色的神光,源源不斷的吞納著漩渦的力量,在其眉心位置,一個小巧玲瓏,古意盎然的“封”字,宛若神邸的圖騰一般,綻放著白金色的光芒,怪異麵具上有同樣的字符若隱若現;
“他這是在乾什麼?”
青綠色的光繭內,楊柳聲音虛弱的詢問;
“我也不知道!靜觀其變吧!”
白首催動妖力,蒸乾眼中的淚水,目不轉睛的盯著怪人,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縈繞心頭,尤其是那種傷感悲戚的情緒,對她來說是那麼的熟悉,隱隱約約之中,她覺得怪人所傷心的事,可能與她有關;
“啥?你說啥?你還要在這裡看?白首!你聽我說,眼下這家夥,我們看不出他的深淺,但他現在的狀態,很明顯是在提升實力,尤其是他枯死之後,沒有逢春便能枯木開花,是在匪夷所思,我”
楊柳先是難以置信的驚呼,而後憂心忡忡的勸說,自以為說的頭頭是道,條條在理,殊不知他的想法和說法,白首根本就不認同,反而覺得有點好笑,若非如今場合不對,恐怕白首就要出言笑話他了;
“楊柳!你彆說了!人類跟花草樹木不同,死了以後是不會再活過來的,沒有枯木逢春再開枝散葉的可能,我之所以選擇留下,是因為我能感應得到,他對我沒有惡意,我願意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白首的話語讓楊柳大感詫異,但是對怪人卻更加懼怕,再次出言勸說白首;
“白首!你想想,他枯死了,又活過來了,你說的不可能,他竟然做到了,這還不可怕麼?”
白首聞言秀眉微皺,心中有了幾分動搖,變得有些忐忑不安,思及楊柳的安危,隻好妥協;
“這樣吧!你先自己離開,在外麵等我,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楊柳聞言沉默了瞬息,堅定的聲音悄然響起;
“說好的不分離,我不願走,我就陪你,我們一起看看,這奇怪的家夥到底是什麼東西,放心吧,你不會有危險的,因為,我會保護你!”
白首聞言心中感動,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緩緩退到山穀出口處,看著怪人瘋狂的吞噬著漩渦的力量,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快要把漩渦吞噬乾淨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浩然正氣,在其體內隱而不發;
心魔幻像中,白首和寒梅被莫名的力量束縛著,淩空漂浮在莫童身前的虛空中,白首的臉上沒有絕望,沒有憤恨,沒有哀怨,隻有濃濃的擔憂,化不開的情意,說不出的悲傷,和溢於言表的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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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愛你!”
沒有求饒,沒有掙紮,隻有簡單直接的告白,似乎所有她想要說的話,都包含在其中了,仿佛她所有的情感,都已經融入在內了,淒婉的顫抖之音,落入莫童的耳中,宛若晴天霹靂,猶如平地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