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成林這麼說,林海無語,隻是低著頭,若有所思。
“要不這樣吧,您以家庭矛盾、負氣出走為名報案,然後我就可以通過正常渠道,光明正大的請臨省幫助調查了,相比在私底下捅咕,這樣效率更高。”張成林試探著說。
林海想了想:“如果不報案,有辦法查嗎?”
張成林想了想:“倒也並非不能,隻是我能力有限,省內還湊合,但跨省的話,麵子就沒那麼大了,恐怕得安排人專門跑一趟,最多就是花點錢唄,畢竟,不能讓人家白忙活。”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林海打斷了:“錢不是問題,一切費用由我來承擔,你馬上聯係,我親自去。”
“這個.....”張成林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說道:“好吧,明天我陪您一起。”
“不能等明天,今天晚上就出發,另外,你就彆去了,安排個靠得住的人就行。”林海說道。
張成林隱約意識到事情很複雜,本來就不想往裡摻和,聽林海這麼說,索性借坡下驢,立刻給手下打了個電話,命令其馬上趕到局裡待命,然後,又費了好大的周章,通過客運站派出所,聯係上了那台大客車的車主和駕駛員。
二肥的體貌特征太過明顯了,屬於過目不忘類型的,加之時間又不長,司機印象非常深刻,確定他是直達省會,沒有中途下車。
查明這些之後,張成林再次建議林海不必親自前往,他聯係相關的人之後,再讓下屬專門跑一趟,但話剛出口,就被林海否定。
“不,我必須親自去,你就不要管了。”
張成林聽罷,也隻好點頭應允,然後急匆匆的出去布置了。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林海給王心蓮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要去臨省,王心蓮聽罷,也不是很讚同,用她的話說,二肥不是小姑娘,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出不了什麼危險,無非就是沒打招呼獨自出門而已,沒必要這麼大動乾戈。
“他不欺負彆人就燒高香了,你還怕他挨欺負咋的?”王心蓮嘟囔道:“出去耍些日子,折騰夠了,自己就回來了,又丟不了,找他乾嘛呀?”
林海無法跟王心蓮解釋,隻是苦笑著道:“他走得如此匆忙,又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乾什麼正經事,如果不及時把他找回來,指不定闖什麼禍呢!”
“他能闖什麼禍?無非就跟彆人打架唄,找回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照樣給你捅婁子,難道天天把他栓你褲腰帶上啊!”王心蓮說道。
林海歎了口氣道:“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我這就出發了,你閒著沒事就打他電話,萬一接通了,讓他馬上和我聯係。”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張成林安排的人,是分局刑警大隊的王副隊長,這哥們是他當年在鄉鎮派出所的老部下,算是心腹之人了。臨出發之際,免不了千叮嚀萬囑咐,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等等。
從曙光出發去臨省省會,有將近四百公裡的車程。由於高速公路有一段封閉維修,所以,隻能繞行國道,耽誤了不少時間。
為了保證行車安全,林海和王警官互相替換著駕駛車輛,一路疾駛,第二天早上七點,便趕到了臨省的省會。
跨省辦事,難度自不必多說,張成林絞儘腦汁,動用了所有的社會資源,才通過省交管局的一個朋友,與臨省省會市局的一位張姓處長取得了聯係,而不巧的是,這位處長今天有個會,一時無法脫身。
沒辦法,隻能等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總算見到了張處長。這哥們還挺夠意思,顧不上疲勞,馬上就帶著林海和王警官趕赴站前派出所。
由於往來長途客車進站的時間都很準確,所以,查找起來相對要容易些,很快,林海便在電腦屏幕看到了二肥的身影。
二肥沒帶任何行李,低著頭,快步走出了監控畫麵。
再往下的視頻追蹤就比較困難了,林海、王警官瞪大了眼睛盯著監控畫麵,生怕錯過任何細節。所幸的是,二肥身材高大肥碩,在人群中比較顯眼,很快便在車站廣場西出口的一個監控中發現了他的行蹤。
於是,一路追蹤下去,最後發現二肥上了台出租車。
張處長立刻聯係交通局運管辦,再通過運管辦找了出租車司機,一圈下來,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等與出租車司機取得了聯係,並最終確認,二肥去了呼蘭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呼蘭!這小子神神秘秘跑到邊境乾什麼呢?難道孫國選還有走私的生意?可接下來的一個電話,卻讓林海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賀遠打來電話,說是縣公安局聯係不上二肥,已經把借給護林隊的院子收回去了。護林隊的辦公用品沒地方放,就都拉到林場了。賀遠說,護林隊一大堆東西,把林場的辦公樓都快塞滿了,如果二肥再不回來,他就準備當破爛給賣掉了。
這當然是句玩笑,倒也不必當真,賀遠的興致很高,又聊起了林場的一些變化。林海心煩意亂,哪裡有心情聽這些扯淡的話,正想找個借口掛斷,不料賀遠突然談到了賀老六。
賀遠說,賀老六的老婆孩子就要去俄羅斯了,還說,賀老六在俄羅斯做生意,賺了很多錢。
“都說要人積德行善,可賀老六做了那麼多壞事,照樣過的好好的,山貨生意被二肥搶了,結果東方不亮西方亮,又跑俄羅斯賺大錢去了,你說,這上哪兒講理去!”賀遠抱怨道。
賀遠與賀老六是同族兄弟,隻是關係向來不睦,互相看不順眼。
林海聽罷,連忙追問消息來源,賀遠說,他兒子和賀老六的小兒子是同學,是聽他兒子說的,
賀老六、俄羅斯、呼蘭、二肥......
如果把這個些關鍵詞和二肥略顯神秘的行蹤聯係起來,隻要稍加整理和聯想,不難得出一個可怕的結果。
難道二肥此行呼蘭,是為了賀老六!跑這麼遠,當然不是找賀老六喝酒,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二肥想要乾什麼!
想到這裡,他再也無心閒扯,說了句有事,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行,必須找到二肥,製止他這種愚蠢的行為!可轉念一想,又有些遲疑了。
首先,按照二肥抵達呼蘭的時間計算,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小時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二肥真要殺賀老六,這個時候,可能都埋了。
其次,呼蘭那邊暫時聯係不上接洽的朋友,就算趕過去,總不能滿大街的找吧。而且,即便能聯係到一個接洽的朋友幫忙,他這麼冒然過去,恐怕也不妥當。換句話說,如果真發生了什麼,本來當地警方沒什麼線索,可他這麼一通折騰,等於是幫人家破案了!
他越想越急,心裡跟著火了似的,就差團團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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