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信,是假的!”
江州知府書房中,黃文炳輕飄飄的,丟下手中的書信,斷然作出了一個,讓蔡九大吃一驚的判斷。
“通判錯矣,此是家尊親手筆跡,千真萬確,做不得假!”
蔡九撿起書信,再三確認後,認定沒有看錯。
“恩相,休怪文炳直言,如今天下盛行蘇、黃、米、蔡四家字體,仿一仿太師的筆跡,想來也不是多難的事!”
黃文炳卻是堅持己見,固執的不像話。
“可是……”
若不是之前對黃文炳大有改觀,蔡九直想一巴掌扇他臉上。
狗東西,我乾爹的字,我還會看差了麼?
“恩相,且看這。”
黃文炳指著信中的簽押圖章,玉著篆文“翰林蔡京”四字,不屑道“這個圖章,是太師大作中流傳最廣的一枚,多見於法帖文字上。”
“正是,這枚圖章也正是家尊生平最為喜愛的一枚!可又怎地了……”
蔡九表示讚同,但同時也更加奇怪,憑什麼說有這圖章,這書信便成假的了?
“正是這枚圖章,文炳才斷言,這書信,是假的!”
黃文炳一臉雲淡風輕,那氣人的模樣,已然有了某人的三成功力。
那你倒是快說下去啊!
心中疑慮的蔡九,瞪著還在裝腔作勢的黃文炳,恨不得掐著這人的脖子,讓他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彆在那磨磨蹭蹭,平白吊人胃口。
“原因,有二!”
黃文炳緩緩豎起兩根指頭,倒是把蔡九給震了一下。
真有原因?
還有兩個?
我怎地沒有發現?
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的蔡九,一下冷靜下來了,靜靜等著對方裝,呸,說下去。
“其一,這枚圖章,乃是太師早年做翰林學士所用,如今在世麵上流通的太師手跡,亦是多出自這一時期,但現今太師已由翰林學士,升轉為太師丞相,再用這枚,便有些不合時宜了。”
“嘶……”
蔡九一聽,猛吸一口涼氣,是哩,再用這翰林圖章,好像,是有些不對了。
“其二,這書信,是家信,乃是父寄書與子,須不當用諱字圖章,太師學究天人,安肯造次錯用?”
“呀!”
蔡九一拍大腿,終於反應過來,回憶道“我想起來了,之前家書,從未有過這圖章!”
“還有一法,可驗真假!”
儘管一通說辭下來,十分裡麵,蔡九已經信了九分,但黃文炳卻一點也不興奮,臉上仍是一片淡然,隻不過,稍稍的,多了一絲自傲而已。
“通判請賜教!”
好了,蔡九聽到有方法可驗真假,最後一絲疑慮,也給打消了。
“恩相隻需盤問送書之人,若說不對,便是假書。”
“此事簡單,此人去沒去家尊那裡,一問便顯虛實!”
得了主意的蔡九,立馬差人去招戴宗前來問話。
“前日有勞你走了一遭東京,辦得了好差事,還不曾重重賞你。”
蔡九得了黃文炳提醒,沒有一上來就直奔主題,而是迂回作戰,用賞賜的話頭,來麻痹戴宗。
“恩相差遣,小人如何敢怠慢!”
果然,對財物頗為重重的戴宗,一下就放鬆了戒備,表起了忠心,就等著領賞。
“我昨日事忙,未曾問你,你去京師,是哪座門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