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拉家常,隨口問了一句。
“那日天夜已黑,未看清是城門寫的是甚字。”
戴宗也不在意,同樣隨口扯個了謊。
“哦。”
蔡九若有所思的瞄了戴宗一眼,又問“我家府裡門前,是誰接的你?”
戴宗假裝回憶,答道“是一個門子,接了書信,著小人隔天再去,再去時,便給了回書,小人怕誤了恩相差使,未敢逗留。”
“那門子,是多少年紀,是黑瘦,是白胖?”
蔡九步步緊逼,語氣已不似初時的和善。
“小人……小人之前說了,到時已天黑,不曾看得仔細,隻覺……不恁麼長,不恁麼胖……許是有些鬢須!”
戴宗此時,已是大感不妙,一顆心,砰砰直跳,麵上的緊張,掩飾都掩飾不住了。
“將這廝拿下!”
蔡九又不是傻子,問到現在,再一看戴宗的樣子,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被這鳥人給耍了。
這廝,根本沒去東京!
那書信,定然是假的!
“小人無罪,小人無罪!”
戴宗拚命掙紮,高聲狡辯。
“你這廝滿嘴謊言!太師府上規矩,門子看門,接書自有張乾辦,回書卻是李都管,書信往來,須經三人,怎會一個門子便把你打發了?況且一應回書,須得侯上三日,哪有隔天便取的道理?”
蔡九又恨恨道“休再狡辯,我隻問你,這封書信,是哪裡得來的?”
“小人一時心慌,著急趕路,許是忘了太師府上規矩……”
戴宗還在哪裡肯說實話,一個勁的推脫。
“呔!你這賊骨頭!”
這下,蔡九徹底憤怒了,都真相大白了,這戴宗還當他是傻子在唬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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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左右,與我打!著力打!”
一眾差人一擁而上,劈劈啪啪,一通亂棍,把戴宗打了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假的,書信,確是假的!”
戴宗捱不過拷打,很快,就招了。
“說,這書信,怎地來的?”
“小人……小人途經梁山泊,冒出一夥強人把小人劫了,隨行行囊被洗劫一空,小人失了書信,便苦苦哀求,強人……便造了假書信,小人怕見罪,方才瞞了恩相……”
戴宗半真半假的話,更是讓蔡九惱怒。
“恁地胡說,強人劫了你,還給你假書信脫罪?分明是你與梁山賊人通同,合夥來蒙騙!左右,再打!”
戴宗有心想招認,但是情知將實情說出,他與宋江仍是難逃殺頭罪過,索性一口咬定,不再改口。
屏風後的黃文炳輕咳一聲,提醒道“不必問了,先留他一命。”
將血肉模糊的戴宗丟去大牢,跟同樣血肉模糊的宋江,做了鄰居後,蔡九屏退眾人,向黃文炳深深一鞠,心悅臣服道“若非通判高見,險些被這廝給誤了大事!”
“跳梁小醜,不足為慮!”
黃文炳一派高人風範,顯然這幾日在他主公那廝混過,又有了不小的長進。
蔡九心中愈發的佩服,正想出言招攬,卻不想,被黃文炳接下來的話,給嚇了個手腳冰涼。
“恩相,大禍臨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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