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安被送走後,雲渠也知會過祝太傅一聲。
後者聞訊,眼神複雜一瞬後,卻沒表現出什麼來,隻歎道:“一意孤行,自己選的路,便自己走下去吧。”
左右隻是被幽禁,並無性命之憂,他了解雲渠,若祝念安不再鬨什麼,她隻會取太子的命,這便夠了。
若在從前,即便鄧姨娘身死,即便他發現這個女兒並不如他想象中乖巧,但隻要她肯聽話,他也不吝於為她擇個好門第,叫她餘生富貴無憂,偏她執意要與太子攪和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便自己承擔後果。
現在的祝太傅除了偶爾午夜夢回之時,想起從前太子嶽丈的風光有些唏噓,外加對自己如今聽命於自己閨女的事實有些心塞外,已經很平常心了。
感歎完後,他就繼續兢兢業業去忙雲渠大婚了。
婚期即將臨近,他作為禮部尚書也更忙了幾分,還要應對穆庭時不時突發奇想的小要求,堪稱身心俱疲,比太子大婚那會兒有過之而無不及,近日他連進後院去看看祝母都沒時間,每天兩眼一整就是開乾。
就在大婚緊鑼密鼓的準備之際,秋闈也放榜了。
雲渠一大早就叫陸一去守著,後者腳程快,掃了榜單一眼後就記下了大概,回來稟報:“聞公子高居榜首,是今年解元,於公子位居第九,李秀才位居十五,柳秀才位居八十七。”
去了五個,中了四個。
雲渠麵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賀禮是早就備下的,你稍後便叫人給他們送去吧。”
舉凡高中的舉子,京中總有些人有意拉攏性示好,也是結個善緣,如祝府這等門第,送個賀禮去算是極給麵子了,但也不算太出頭,雲渠也就叫人大大方方去接個頭。
陸一即刻應下,下去準備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司棋喜笑顏開,“聞公子與李秀才素來才氣過人,中舉倒是不稀奇,叫奴婢驚訝的是喜財竟也中了,還是僅次於聞公子的好成績,竟是第九!”
“他本就有天賦,又有溫良這個過來人一對一指教,能中舉不意外。”雲渠笑了笑,糾正她道,“他已經改回了本名,以後莫要叫喜財了。”
“是!”司棋喜氣洋洋點頭,“說來奴婢與他還曾算舊識,也該送上一份賀禮才是。”
喜財是從前祝念安身邊的人,後來被雲渠發覺其讀書天賦,開始了自己資助學子的第一步,而在改回良籍後,他也便改回了本名,名喚於獻。
許是因為他曾於命懸一線之時被雲渠所救,他一直心存感激,對雲渠可謂是忠心耿耿,說往東走絕不往西瞧一下,雲渠看中他的天賦與忠心,也有意偏扶他,如今隻等春闈,他一舉高中了。
舉人可候補官缺,在問過中舉這四個人的意見後,雲渠便著手處理了。
前三人留在京城溫書,等待明年春闈,而柳秀才則在祝太傅的運作下,去了江陵青陽縣做縣令。
終於料理妥當後,雲渠驚覺自己的婚期也隻剩下三日。
在她探聽了燕國六皇子的處置結果,得知燕國即將有使團前來商議他的歸處後,便到了添妝日。
這日祝府中門大開,賓客絡繹不絕,其來往間無不麵帶笑容,齊道恭喜。
無論是祝府與鎮北侯府的麵子,還是晉王府的麵子,這一趟大家都得走,連一向深居簡出的孟閣老夫人與靖安伯府老太君都來了。
作為主人家,雲渠難得不用出去招待客人,隻需坐在房裡害羞地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