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白梅_be後大佬們都說我是白月光_思兔閱讀 

78、白梅(2 / 2)

晉琺心中焦急,恨不得立刻把那藏在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抓出來,狠狠踩滅。

他更關心樓雲屏的反應,樓雲屏一身喜服,披著蓋頭,站在門框邊,停住不動了。

“屏兒屏兒”

晉琺焦急地喊她,怎麼不過來呀,他們要拜天地,拜高堂,他們要做夫妻啦。

可是雲屏還是沒動,她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蓋頭之下的麵容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晉琺心裡急如火燒,恨不得衝過去把雲屏親手帶過來,可不知為何,腳步像是被釘在原地一樣,一步也不能動彈。

他正心急如焚,手肘間忽然挽上來一雙素手,鬼魅一樣的玉瓶出現在他旁邊,笑意盈盈地對他說“二爺,你想著我吧雲屏姐姐說了,讓你把蓋頭、喜服,都送給我,我才是你的心上人呀。”

晉琺如同聽到什麼恐怖的咒語,拚命地搖頭,餘光中,紅裙一閃,穿著喜服的樓雲屏猛地朝側旁跑去,用力撞在廊柱上,頹然倒地。

耳邊喜樂還在響著,新娘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晉琺雙目惶然地睜大,雙腿下意識朝雲屏跑去,手臂間拽著他的手卻把他狠狠地往後拉扯,讓他一步也靠近不了

晉琺如溺水一般,呼吸停駐,猛地醒了過來。

他額頭上一腦門的冷汗,汗珠如鬥大。

他伸手顫抖著摩挲茶杯,猛地灌進一口涼茶。

這夢,為何像是某種預示一般,裡麵的種種細節,荒誕不經,卻又隱隱照應著現實。

他絕對不可能將那個什麼玉瓶納為妾侍,玉瓶也根本算不上他的通房,可是,他確確實實是在婚儀之前,把玉瓶帶回了京城。

雲屏在那廟宇裡說的後半句話,也與這夢對應到了一起。

難道說,雲屏也做了這個夢

她說,她不想以頭觸柱,白叫家人傷心。

她不想看見自己寵妾滅妻,不想看見妾侍在大婚上耀武揚威,不想聽到那些碎嘴子對樓家的指指點點

所以,她逃開了自己,她堅決地嫁給了同陌生人沒有區彆的樊肆,她寧願與他徹底割席,不願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但晉琺再也沒有機會去向雲屏求證,她是否是也做了這同一個夢,所以才會離開他。

他自己害怕了。

這個夢有種荒謬的真實感,讓晉琺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把夢中的那個自己給一把掐死。

那夢裡的事真的完全不可能發生麼。

他真的好好兒地保護過雲屏,保護過樓家嗎

那些閒言碎語,究竟是在婚儀上有人故意碎嘴的,還是尋常生活中,早已有人傳到了樓家,傳到了雲屏耳朵裡的

他從前與雲屏來往的時候,周圍總有打量的視線,那些視線,總是聚焦在雲屏身上,好似在赤裸裸地說,樓家的這個姑娘,這是用那副好相貌,攀上了哪家的權貴。

他擋得住那些視線嗎他攔得住那些流言蜚語嗎

隱瞞著雲屏,鬨出所謂通房醜聞的,不是他嗎

在大婚前夕,忽然推遲婚期,去小鎮接玉瓶的,不是他嗎

這一樁樁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下的,憑什麼他不考慮後果

晉琺從來沒有這樣厭惡過自己。

他甚至在想,若是他身體中有兩個自己,那夢裡的晉琺是其中一個的話,他定會拿刀將自己剖開,撕出那混賬肮臟的一個,狠狠剁碎,留下完美乾淨的一個,才能去見雲屏,才能去向她有底氣地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可是沒有。

雲屏可以與他割席,他卻根本沒有辦法與那個曾經傷害過雲屏的自己割席。

他錯了,他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可最痛苦的不是雲屏不願意給他機會更改,而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有那個更正的能力。

他就是生於泥潭,仰望月亮,月亮曾經寬恕他,曾經疼愛地照耀他,可終究照見了他的汙穢,月光當然厭惡,要尋雲層來遮蔽,不願再分予他一毫一分。

他就是不配。

晉琺再也不敢去找樓雲屏。

他曾經最怕雲屏不理他,最怕雲屏投入他人的懷抱,將他驅逐出世界邊界。

可現在,晉琺最怕看到夢中雲屏撞在廊柱上,一動不動的景象。

那大約的確是個預知夢。

晉琺曾經從晉府的下人口中,以及晉夫人口中,逼問出了大婚前夕,永昌伯夫婦前往樓家談和的細節。

自然,他也聽到了樓雲屏的那句話。

“本性如此,不如就此斬斷。”

雲屏說的是對的。

他是災厄,他是不祥,他是會給雲屏帶來痛苦的根源。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被抱錯,沒有和樊肆互換身份,他便會在晉府長大,或許再也沒有認識雲屏的契機。

與雲屏相識的,同雲屏一起摸魚,捉蟬,丟沙包的,會是樊肆。

和她相依相守,定下婚盟妻約的,也會是樊肆。

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如今隻不過是一切回到了正軌,雲屏選擇了她本應該獲得的平安喜樂,而那平安喜樂裡,不應該有他。

晉琺不允許自己再靠近雲屏。

他試著開始接受沒有雲屏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他剛到京城,剛與雲屏失散的日子,隻不過不同的是,這一回,他不再謹小慎微,不再戰戰兢兢,不再一切都聽從晉府的號令。

他發現違抗讓自己變得強大,於是晉琺再也沒有聽過晉夫人或者永昌伯的任何一句話。

晉琺的確很聰明,很優秀,當初他可以用三個月將自己變得與京城的貴公子無異,如今他也可以用短短的幾年升遷,晉封,永昌伯在京中早已沒有實職,更無實權,隱隱地,永昌伯在府中的地位,很快就要被晉琺取代。

那個冬天晉琺特彆特彆想樓雲屏。

他沒忍住,還是去了那個與小水鄉很像的地方。

他找到樓雲屏的住處,如同在夢中走過無數遍那樣熟稔。

曾經十幾歲時,他不知從哪裡摸來的一本小書,上麵的紙片破破碎碎,隻辨得出依稀字跡。

上麵有一頁,畫著一朵花,旁邊地字形容它是富貴妍麗,傾國傾城。

那種花叫牡丹。

他默默地念了幾遍,學會了,就跑到樓雲屏麵前去,告訴她,她和牡丹很像。

那時樓雲屏笑了,好像是在嘲笑他說這話的傻氣,但是,這嘲笑並不叫晉琺感到羞憤。

因為樓雲屏又接著說,“晉琺,你好像梅花。”

小水鄉也有梅花。

總在寒冬時開,樹枝蜿蜒,花香清幽,覆雪時最為好看,夏盛時卻反而收斂。

晉琺很高興,他知道樓雲屏是在誇他。

去找樓雲屏的路上,晉琺看到了一樹白梅。

他忍不住摘了一枝,拿在手上。

他隻敢從後山繞路去樓雲屏的住處。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馬車無法行到終點,車轍印在積雪裡壓得很深。

晉琺下了馬車,一步步走過去。

他隱隱聽見前麵平地裡傳來的說話笑鬨聲,腳步放得越來越輕。

他躲在籬笆後,終於看見了雲屏。

樓雲屏在和樊肆打雪仗。

周圍還有好幾個孩子,看模樣年紀,應當是附近住著的人家的孩子。

他們似乎也並不介意和這兩個大人一起玩,反而都十分來勁,還爭著要與樓雲屏站同一邊,要保護樊小娘子。

最後雲屏和其餘所有人攜手,打樊肆一個。

樊肆雖然身量比他們高,力氣比他們大,但打雪仗這種事,終究寡不敵眾。

樊肆敗下陣來,躺倒在雪地裡假裝受傷,幾個嚷嚷著要保護樓雲屏的小孩兒見勢不妙,紛紛逃開散去,將這個爛攤子留給樓雲屏收拾。

樓雲屏氣得發笑,走過去,在樊肆膝彎處輕輕踢了一腳。

“喂,起來啦。”

樊肆笑著一躍而起,用力甩了甩頭,抖落身上的雪花,走近樓雲屏,讓她抬起袖口,檢查衣袖裡有沒有進雪。

樓雲屏低頭去看,樊肆忽然趁她不備,作勢要將手上藏著的最後一個雪球扔到樓雲屏頭上。

樓雲屏反應還算快,立刻往後躲,隻是腳步配合得不大協調,踉蹌著倒在積雪裡。

樊肆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扯起來,動作自然地彎下腰,讓樓雲屏趴到他背上。

有懶可偷,樓雲屏不客氣地爬上去,指揮著樊肆往家門口走。

瓦房門前,一小片積雪上,插著一枝潔淨的白梅。

“咦,這哪裡來的一枝梅花。”

樓雲屏從樊肆背上跳下來,撿起那枝梅花撚在手上。

“還有個花瓶空著,剛好插起來吧。對了,樊大廚,今天中午吃什麼吃了十幾日的魚,吃膩了,今天不許再煮魚”

那一冬,她有人陪著玩雪、肆意大笑,他來去匆匆、隻敢在她門前留下一枝梅花。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1網絡搜索,對梳頭的吉祥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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