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小鳥,過來。_全文完結後,我回來了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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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小鳥,過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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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陌生極了,眼瞳中帶著冰冷的審視,完全沒有認出她來。

沈薇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穿入這個世界百年,她每日裡對著鏡子裡那張屬於昆侖神女的麵容,漸漸地便也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所以,哪怕他們後來有過無數次親密至極的神魂交融,殷無覓也不曾見到過她最真實的樣子。

現在,她恢複了自己的本來樣貌,他認不出她了。

“九幽竟然會有凡人的魂魄。”伏鳴借著殷無覓的嘴說道,殷紅的舌尖從唇瓣上掃過,顯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

沈薇在他這種垂涎的目光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顫聲說道“殷無覓,是、是我我是薇薇”

“薇薇”殷無覓扼製住身體裡伏鳴的躁動,疑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她的臉上,一寸一寸地掃過這一張陌生的麵容。

他從眼前這副魂魄上確實能感覺到一些莫名的熟悉,尤其是她這一副帶淚的神情。

殷無覓蹲下身,更近距離地靠近她,低聲道“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實在差得太多了,她的臉型圓潤,眉眼也柔和,一雙杏子眼怯生生地看向他時,無辜得像是閬風山林間的小鹿。

他們曾經無數次地神魂相交,他見過她魂魄的模樣,這副眉眼不該是這樣的,她該和沈丹熹有著一樣纖長的眉,長而微挑的眼型,垂眸看人時,冷得像是天上的寒月。

殷無覓現在看著她,腦海裡想到的,卻是沈丹熹的那張臉。

想象著那張每次見到他都端著一副高傲神情的麵容,像這樣含著淚,帶著這樣楚楚可憐的神情看著他。

想象著那雙狹長鳳眸裡的清冷和高傲,都因為他而徹底破碎。

讓高高在上的天上月變成隻受自己掌控的水中影,他隻是想象一下,心中便產生了難以抑製的快慰。

沈薇從他意味不明的神情中,實在看不出他的情緒,澀聲道“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

殷無覓的目光重新凝在她臉上,好半晌後,伸出指尖輕輕描摹她麵頰的輪廓,露出一點久彆重逢的笑意,說道“你本來的樣子也很好,更加好,薇薇,我好想你。”

殷無覓聽到心底的一聲冷笑,來自於伏鳴,在心內對他冷嘲熱諷道“殷無覓,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呢,你想念的分明是昆侖神女的那張臉,你想要的是看著那張臉在你身下哭泣求饒”

他窺探到了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殷無覓臉上溫柔的笑意未散,眼神卻一瞬間沉冷得嚇人,忍無可忍地打斷心中的聲音,“閉嘴”

他毫無預兆的怒吼將沈薇嚇了一跳,殷無覓看到她驚惶的樣子,連忙收斂外露的情緒,環過手臂,如同對待這世間最脆弱的珍寶,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魂魄攬入懷中,“薇薇,彆怕我,我不是對你說的。”

沈薇埋首他的懷裡,便再看不見他的神情,她心中千頭萬緒,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仔細關注他的情緒,她隻想要探聽到更多他母親的事跡,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究竟如何。

她想知道,她是不是被係統給騙了。

沈薇安靜地倚在殷無覓懷裡,與他溫存片刻,試探地問道“你剛剛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那樣傷害自己”

“你都看見了啊,那想來也聽見了我和他的對話。”殷無覓低垂下眸,目光自上而下,隻能看到她不斷顫動的睫毛,“那麼,薇薇,你也和我母親一樣,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領著任務來攻略我的麼”

沈薇愕然地睜大眼睛,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殷無覓笑了下,輕輕將她扶起來一些,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我的母親從始至終都未愛上她攻略的對象,她到死也隻想著回家,薇薇,你也是麼”

戮神台上靜默得隻剩下骨灰飄落的簌簌聲,那一柄大劍的光芒璀璨生輝,劍身中部一段毫不起眼的劍紋劇烈地起伏。

沈瑱與姒瑛相識於微末,同時被上一任昆侖山君和水神收入座下,成為弟子,一人相伴萬年,一同修煉,後一同繼承師位,受昆侖山水所封,成為昆侖的山君和水神。

昆侖山水不可分離,他們自然而然結為道侶,從一開始便不是因為情動而結合。

在凡間曆劫的一生於沈瑱而言,短暫得如同流光一瞬,可就是在這流光一瞬息間,讓他經曆了刻骨銘心的情起情湧。

讓他即便回歸了神位,這一瞬息落入他漫長的神生長河中,依然獨特得如長河裡的珍珠,明亮得令他無法忽視,無法遺忘。

可他的情動,原來都是彆有用心的安排,阿嬈,從未愛過他。

他對不起昆侖,也對不起姒瑛,他的餘生都將活在這樣的悔恨中,永無止儘,或許這才是天道對他最終的懲罰。

昆侖正值中夜,滿天星鬥如碗倒扣在昆侖之上,晟雲台位於昆侖至高處,站在此處,上可攀星辰,下可概覽昆侖全景。

姒瑛已很久沒有看過昆侖全景了。

當初她與沈瑱一同受封山君水神之時,昆侖是何等遼闊繁盛,卻沒想到如今竟寥落至此,她望著昆侖墟外大片晦暗的土地,耳邊似乎都能回響起掩埋於死地之中的生靈最後的哭泣。

“沈瑱,你我終究負了當初許下的誓約,沒能守護好這一片土地。”姒瑛輕聲歎息。

在她目光所望的儘頭,是昆侖墟外的一片桃花林,桃花綿延百裡,從一山開至另一山,在周圍大片晦暗的死地之中,繁盛得異乎尋常。

此時,沈丹熹便在那一片桃花林中。

桃花樹環繞的中間,矗立有一座四角亭,亭子四角掛著數盞明燈,不儘木的火光將周圍照得一片亮堂。

沈丹熹坐在四角亭中,桌角上放著一盞琉璃燈,但那琉璃燈中卻無火光,隻剩內裡一個空蕩蕩的燈盞,裡麵的雀火早已熄滅。

琉璃燈下壓著一疊有關昆侖墟外枯竭之地的勘察資料,桌案上則鋪開了數十幅的山水畫卷。

沈瑱當初為遮掩昆侖地脈衰竭一事,下令將山水枯竭的地界封印。

昆侖墟外的枯竭之地被大大小小的結界緊鎖在內部,外麵則鋪設了大片的丹青畫卷,以丹青之術造就一座座幾可亂真的畫境,將枯敗的山水遮掩在畫境底下。

為阻擋外人進入其中,發現真相,這些畫境一座連接一座,一境套著一境,境中群山巍峨,仙霧飄飄,靈水濤濤,地勢極其複雜,就算有人誤入,也會迷失在山水霧靄之中。

以至於百年來,都無人發現這些仙山靈水並非真實,而是丹青筆墨所畫。

若不是有畫境崩塌,露出了底下枯竭的山水,死氣蔓延出來,恐怕還無人能發現真相。就連沈丹熹曾經從這些地界上空飛過時,也不曾發現端倪。

現下這一片桃花林,便是其中一座尚還留存著的畫境。

那一日,九幽重新被封,伏鳴和殷無覓都被壓入九幽,但薛宥卻趁亂逃脫了,沈丹熹下令徹查昆侖上下,揪出許多忠誠於薛宥的神官,順藤摸瓜追蹤到昆侖墟外的死地來。

在一片被遮掩在畫境底下的死地之中,發現了一座存在許久的傳送法陣。

昆侖墟外這大片的死地之中還不知隱藏了什麼,若不仔細清查一番,實在是個隱患,沈丹熹這才領了人,親自坐鎮,著人清查全部死地。

夜風從桃林中卷過,拂落的花瓣如粉霧霞雲,一片桃花瓣落到指尖,沈丹熹凝神於畫卷中的眼眸輕輕眨了眨,順著花瓣飄來的方向偏頭看去。

花雨飛散的背後,露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沈丹熹放下畫卷,站起身來,走到亭欄處,對那樹下的人影說道“我還以為你回羽山了。”

“我若是回去了,殿下會來找我麼”漆飲光從花雨中走出來,麵容逐漸清晰。

躲藏起來的這幾日裡,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那一頭雪白的發色重又恢複烏黑亮澤,長發高束發冠,發絲間垂著五色絲絛編織的細辮,眉眼瞧著也比往日更加粗硬和深濃。

他穿了一身絳色紅衣,衣上繡金紋,腰間綴珠玉,又成了一隻自信滿滿的花孔雀。

沈丹熹略微側身,露出身後桌案上成堆的畫卷和文書,說道“我原本是想去找你的。”

但昆侖事多,尚未安定,她分丨身乏術。

漆飲光被她一句話哄得翹起嘴角,步入亭中來,走進來才看到桌案一角上擺放的琉璃燈,他動作頓了一頓,隨即又刻意放鬆了身體,若無其事道“殿下這裡有這麼多燃燒不儘的火,還留著這麼一盞滅了的燈做什麼”

沈丹熹從桌上拎起琉璃燈,盯著他道“你是希望我把它扔了”

漆飲光抿唇,不吭聲了。

沈丹熹暗自失笑,她一直覺得他變了許多,但現在看來,這隻鳥分明還跟小時候一樣嘴硬。沈丹熹揚眉,故意道“好吧,你如果真希望我把它扔掉,那我聽你的就是。”

眼見她真的揚手想將琉璃燈扔出去,漆飲光慌忙抬手一把握住燈柄這一頭,急道“不要扔。”

沈丹熹本就是試他一下,沒想真的扔,她看一眼他緊緊抓在燈柄上的手指,問道“雀火是你的魂火,你曾說過你的魂魄不滅,雀火便不會滅,現在它滅了,是因為我用了你的涅槃火麼那你的魂會怎麼樣,會因此受到損傷麼你的五色神光消散,也是這個原因”

漆飲光被她一連串問題問得有些發懵,在她一瞬不離地注視下,反而笑起來。

沈丹熹皺眉,“笑什麼回答我。”這些問題已經在她心裡盤桓許久了,隻是漆飲光一直躲著她,讓她無從詢問。

漆飲光斂了笑,但眼中的笑意始終未散,老實回道“差不多吧,不論是雀火還是五色神光其實都來源於涅槃火,涅槃火滅,它們自然而又跟著散了,不過殿下不用擔心,我的魂魄並沒有受到損傷,這一簇火沒了,我再煉出一簇來就是了。”

沈丹熹懷疑道“你們鳳族的涅槃火這般好煉麼”

漆飲光默了默,笑道“為了我的羽毛能早日恢複往日光華,我也會竭儘全力再煉出一簇來的。”

沈丹熹沒再繼續追問,姑且信了他說的話,可涅槃火已經用了,就算她不信,也無法再找出一簇來還給他。

漆飲光鬆開雀燈,一隻小鳥從他袖中探頭探腦地飛出來,跳到桌上畫卷,對著卷上畫著的一株紅通通的山棘子樹啄食。

這畫上的果子太真,竟真叫它的鳥喙紮入畫卷中,叼出一顆紅彤彤的山棘子來。

山雀喜滋滋地拍動翅膀,仰頭想往肚裡咽時,那果子忽然在它鳥喙上化成了一滴鮮紅的墨汁流了下來。

山雀不死心地又啄了幾顆出來,無一例外全都沒能吃進肚裡。

漆飲光見不得它這麼一副丟人的樣子,從袖裡掏出一個錦囊,倒了一把瓜子仁撒到它腳下,山雀這才放棄了那畫卷中的山棘子,轉而叨起糕點來。

兩人坐回桌邊,漆飲光低頭仔細查看桌上鋪開的畫卷,說道“好逼真的丹青法卷。”

在他查看畫卷的時候,沈丹熹便也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心中揣摩這隻孔雀出來見自己這一麵需得耗費多少染料他的眉是他自己染的,還是旁人幫他染的

這手藝實在堪憂。

沈丹熹應道“沈瑱親筆所畫,親手所製的法卷,鋪設在這裡百年都無人察覺異常,自然逼真。”

漆飲光被她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轉頭看向亭子外麵的桃花林,繼續道“這麼說來,這座桃花林也是丹青所畫”

“嗯。”沈丹熹撚了一片桃花,在指尖輕輕一搓,桃花瓣內的法卷靈氣被揉散,粉嫩的桃花隨即便化作墨汁,將她指尖都染作粉色,“我從畫卷中拆解出了法陣,改製了幾個銘文,使丹青之術可以用作活物之上。”

漆飲光愣了下,意識到這話中的含義,詫異地轉過頭來,“殿下的意思”

他話未說完,便見沈丹熹從袖中取出一卷新的畫卷展開,畫上隻畫著一隻五彩的小鳥。

沈丹熹抬袖取來桌角的細毫筆,筆尖上帶著一點靈氣充盈的金墨,輕輕點在畫中五色鳥上,她懸腕提筆之時,那畫中五色鳥便隨著她筆尖金墨從畫紙上脫離。

“小鳥,過來。”沈丹熹喚道。

漆飲光下意識傾身,餘光掃見一旁的長尾山雀一蹦一跳地跑來沈丹熹手邊,他才意識到她喚的不是自己。

沈丹熹提起細毫筆,在長尾山雀的背上輕輕一點。

細毫筆尖下綴著的五色丹青便如彩煙一樣貼附上長尾山雀身上,長尾山雀雪白的胸脯被染上一層桃花般的粉色,頭頂赤紅如火,黑色的翅羽也透出一種五彩斑斕的流光,它的尾羽往外延伸,長出了一簇纖長而濃豔的藍色尾羽。

這一隻黑白色的小鳥,眨眼間變作了一隻濃妝豔抹的五色鳥。

長尾山雀被自身的變化嚇了一跳,啾啾叫著要往漆飲光袖子裡鑽,被他用指尖按住。

漆飲光捧著長尾山雀,捏開它的翅膀,仔仔細細地將它翻來覆去看了個遍。

沈丹熹托腮看著他,說道“雖然我覺得你本來的樣子便很好,但你若是實在不喜,你想要什麼樣子,我都可以專門為你畫出來,應該比你自己染的”她頓了下,一言難儘道,“這個樣子,要自然許多。”

長尾山雀掙脫了漆飲光的手心,撲騰翅膀飛進桌案一角的茶碗裡,在茶湯裡打了個滾,也沒有將身上的五彩洗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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