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靈吉好說歹說,認死理的安妮就還是沒有將那頭顱交出來。
而對方看到嚴陣以待且混身煞氣的‘馬嘍’提伯斯的麵上也最終沒敢強搶,就那麼任由一人一猴離開並消失在了黃風嶺的那漫天黃沙裡。
而同樣!
在安妮和提伯斯離開的時候,失去了大部分戰鬥力,不準備留下來被自家那無頭的‘師父’抓捕和懲戒的黃風大聖也趕忙化作一道黃風逃也似地溜走了,隻讓那無頭且體型巨大的菩薩身軀站在那風暴漸熄的黃風大陣的中心處淩亂和許久不語著。
雖說,那黃毛貂鼠精早就撤掉了黃風大陣,但此時,黃風嶺的這處又開始變成了那副黃沙漫天,狂風呼嘯的景象,而那狂風卷起的層層沙浪,更是讓遠處的天地看起來一片混沌。
“……”
此時,靈吉菩薩正雙手合十定定站著,雖無頭顱,卻仍透出一股莊嚴肅穆之氣。
當然了,肅穆歸肅穆,但卻顯得有些詭異?
想想也是!
任誰身體看起來莊嚴肅穆,可脖頸上卻是空空如也,那情形,就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詭異,有些害怕的。
不過,此時他卻顧不上那些了,再加上四周無人,所以,他就仍舊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任由那失去頭顱的神軀在夕陽的餘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哀愁般,就那麼‘眺望’著剛剛某個糟心小女孩和小猴子離開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如果,他有頭去‘想’的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
不遠處,風沙彌漫間,一個身穿黃袍的高大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手中的拐杖在沙地上發出一聲聲抑揚頓挫的‘吭哧’和偶爾敲打到堅硬地麵時發出的沉悶聲響。
而隨著對方的靠近,靈吉不用去‘看’就能知道,來人不是那個黃袍員外,不是那隻豬妖又是誰?
“哈哈哈哈!”
而那黃袍豬妖在發現靈吉發現他後,便當即放肆地開口哈哈大笑著,還沒走到,那肆無忌憚的聲音便先在空曠的沙漠中回蕩起來:
“禿驢!”
“玩脫了吧?”
“這下好了,你要徹底沒頭了。”
“也不知道,你們那西方教裡,有沒有那種‘無頭佛’的佛位留給你?”
說話間,他走近靈吉菩薩的身軀旁並站定,然後眼神中絲毫不掩飾他那幸災樂禍。
“阿彌陀佛!”
雖說頭顱沒能討回來,但靈吉的那莊嚴的氣質卻絲毫未減,隻見他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後微微欠身道:
“世間萬物,皆有其緣法。”
“吾身為佛陀,明了因果循環,也知曉一切法相,皆是虛妄。”
“頭顱之於吾身,不過皮囊一具,若能借此機緣,渡化眾生,增進道行,亦是善莫大焉。”
“況且……”
“該是吾之所有,即便一時離散,終將回歸本位….其正猶如流水歸海,落葉歸根,此乃自然之理,無需強求,亦不必憂慮。”
“施主以為然否?”
說完,他微微欠身‘看’向了旁邊的那個此時體型相對起來已經比他要小許多黃袍員外。
“是是是!”
“什麼都是你有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不跟你爭辯!”
擺擺手,黃袍豬妖嗤笑一聲,目光在靈吉菩薩那空蕩蕩的脖頸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繼續開口嘲諷著道:
“我倒是無所謂!”
“反正隻是被打斷了一條腿而已,十天半個月就能好利索。”
“可你的脖子想要再長一顆頭顱出來,怕是不太容易吧?”
“或者,你乾脆不要頭了?”
“看你這還能說會唱的,估摸著也沒甚影響?”
很顯然,從話語中就能聽得出來,黃袍豬妖肯定還對靈吉化身的無頭僧人時常彈那三弦來擾他清淨的事情耿耿於懷著。
“……”
靈吉仍舊十分平靜,麵對黃袍豬妖的挖苦,他隻是默默承受著,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