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某個糟心的小女孩偷偷在暗中使壞,偷偷掉換了宴席桌子上的所有‘正常’和‘不正常’的菜肴,所以,沒什麼意外,當所有的人,當除了安妮之外的‘賓客’們在糾結、忐忑、驚訝和疑神疑鬼中含淚吃完了那些無比美味的食物,然後連盤子都舔乾淨,確認沒有遺漏並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著命運的裁決的時候……
很意外地!
他們足足等了許久,可能都有一刻鐘那樣,在平時應該早就已經發作並有人接連倒地暴斃的情況,竟完全沒有發生?
反正,在忐忑和驚訝中,大家就那麼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發現所有人竟都活得好好的,壓根就沒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被汙染或者很快就要中毒暴斃的?
而那異常的情況,就連那個站在一旁的老詭,那個管家的目光也有些閃爍,至於對方那混沌混亂的腦子裡是在想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連身為詭異的它,也完全不知道眼下為什麼會這樣的吧?
“……”
又過了一會,確認自己好像沒事後,那個身穿臟兮兮的校服的高中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摸摸剛剛喝完了那一大盆湯後滾圓的肚子,最後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怎麼回事?”
“咱們一個死的都沒有?”
“活見詭了?”
此時,他的手指還在微微發抖,然後再次盯著他自己剛剛喝完湯舔乾淨的那盆底,喉結上下湧動著,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啊……”
接著,那個五十歲左右的阿姨也奇怪地摸著她自己那張皺巴巴且滿是憔悴的臉蛋奇道:
“我也感覺到了,吃下去後身體不僅一點都沒事,甚至……”
“還倍兒有精神和力量?”
說著,她還擦了擦她那油膩的嘴角,臉上深深的皺紋裡滿滿的全是困惑和驚訝。
她來這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參加這種冥婚婚宴也不是一次了,而像今晚這情況,還有那種美味的食物,她就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碰到呢!
“可不是?”
“我也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
另一個約莫二三十歲的女人也趕緊小聲地附和了一句。
“嗯嗯!”
(▽)
安妮也假模假樣地點點頭大咧咧的嚷嚷道:
“對的呢,人家也是哦!”
(o▽)o
事實上,安妮才不會跟在場的那些個沒見過世麵的家夥們說:剛剛那些食物,就隻不過是她隨便替換的一些美食界裡最普通的食材而已,真正好吃稀有食材她都專門留意並刻意避開了。
不然,要是真的將那種食材拿出來替換的話,這些笨家夥們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
(˙˙)
“對了!”
沒等眾人繼續討論下去,這時,那個高中生想了想,趕緊看向那個汙控局的絡腮胡子吳用並緊張地問道:
“吳大哥!”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反正,他隻覺得,和這次的食物比起來,上一次他們吃的那種惡心且味道說不出的怪異的冥食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唔……”
皺眉思索了一番,最後那個汙控局的探員隻是用他那有點粗糙的手指敲擊著桌麵並苦笑著朝那高中生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興許是那些詭異怪物們良心發現,想讓咱們好好吃一頓?”
“又或者是它們也不想那麼快就全部殺死我們?”
“就跟養豬一樣,要照顧豬的身心健康?”
“具體怎樣我可不敢亂猜!”
接著,頓了頓,他旋即又說道:
“但不管怎樣,吃了這一頓,接下來即便死了也不虧了!”
“這操蛋的世道啊!”
說著,他乾脆直接躺到了椅子的靠背上,然後一臉的回味,似是還在想著剛剛吃的那兩盤美食。
“說的也是,我也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
高中生點點頭附和著,眼睛在那搖曳的燭光下閃著異樣的光彩。
“死了也確實值了!”
“你是不知道,開學的時候,我們班裡有四十多快五十個人,可在我來到這裡之前,就隻剩下不到四十個了。”
接著他又感慨唏噓起來,說起了他們學校班級裡的一些情況。
“……”
那吳用沒有說話,隻是用力拍了拍高中生的肩膀,示意其坐下。
“噯!”
這時,另一個原本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也摸著他那重新圓潤起來的大肚子並樂嗬地感慨起來:
“確實很美味!”
“彆說是這幾年物資變得有些匱乏的詭異世道了,就連在十幾二十年前,我也從沒吃過像這樣的一頓飯……”
“剛剛那兩盤菜,就不像是能在人間找到的美味啊!”
然而,話剛說到一半,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牆上似乎有一個影子,明明沒有燭光照到和遮擋,但卻極其不自然的扭動著?
而大概知道那是什麼玩意的他,便趕忙坐好並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去多看。
“人間嗎?”
吳用苦澀地搖了搖頭。
“嗬!”
“這裡本來就不是人間!”
“搞不好……”
“是咱們的味覺都被那些可怕的詭異給欺騙了……”
而他這麼一說,原本臉色紅潤愜意的眾人紛紛臉色一變,然後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了。
“欺騙?”
“反正都是要吃,如果沒有選擇,我寧願被欺騙!”
“我也是!”
“哈哈!”
“吳哥,這就像‘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一樣,讓你選一個的話,你要怎麼選?”
“如果可以,我一個都不想選!”
“嘁!”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它們壓根就不給你選的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
“這三天,大家有什麼發現嗎?”
“發現?”
“沒有……”
“不過,老丁那家夥上次不是還沒死嗎?今晚怎麼沒看到他出來?”
“對哦!”
“老丁他沒來!”
“啊?”
“他不會是順利逃出去了吧?”
“我不知道……”
“也許,是真的跑出去了,也許……”
“是進咱們肚子裡了。”
“喂!喂!”
“我剛吃飽,你們可彆掃興啊!”
“……”
“……”
“……”
“……”
“……”
“……”
“行了!”
“說點彆的……”
“繼續說說你們覺得能逃出去的線索,這三天,你們都有什麼發現?”
就這樣,眾人在沉默了一會後,趁著還有時間,便又聊了聊這個鬼蜮老宅裡的一些情況,算是交換情報了。
可惜,就在這時!
“!!”
“吉時已到——”
那個老詭管家突然動了起來,並拉長著聲調喊了這麼一嗓子。
“?!”
∑(△`)?!
然後,當安妮扭頭朝著大廳外邊看去,她看到了,庭院深處,一頂大紅花轎被八個壯碩的惡詭抬了出來,然後在路過大廳外的時候,那轎簾低垂間,隱約可見裡麵坐著個穿嫁衣的身影。
可那嫁衣卻紅得刺目,像是浸透了鮮血一樣濕漉漉的,甚至在月光照到的時候還能反光。
然後轎簾無風自動,掀起了其中一角……
而轎中,一位蓋著大蓋頭的新娘端坐其中,對方鳳冠霞帔,蓋頭低垂。
可她那拿著手帕的手指……
卻是血淋漓的,似是有肉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