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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古古的一句又一句話出,越來越多人濕了眼眶,心像泡在熱水裡一樣,酸酸脹脹。
二十歲之前,元鴻不是因讀書天賦高而被人人誇讚的天才,相反,根本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大名;
二十歲之後,見多了天下苦難人、諸多不平事,元鴻變得越來越不愛讀書,他開始覺得讀書根本就是無用功,壓根救不了天下芸芸眾生因為無論他幫了多少人,明天永遠會遇到另一個人需要他幫助的人。
這是當然,一人之力終究有限,他又不是神,哪能救得了天下所有受苦受難之人
正是這個殘酷的現實,給了當時滿腔熱血、一心想要救濟世人的元鴻一個沉重的打擊。
離家三年後的一天夜裡,他對月思考了良久,然後第二天就吩咐自己的書童將那馬車中的書送回去,之後也不必再跟來,因為他不再需要書,也就不再需要書童。
他要棄文從武
從沒有人聽說過元鴻還有這一段經曆的,無數人驚訝。
隻有此刻在徐州的元家眾人齊齊發出一歎。
是啊,當初元鴻的書童拉著一車的書回來並帶回這個消息時,氣得當時的元家族長差一點就要將元鴻從自家族譜上除名,好險是被人攔著才沒真這麼做。
因為那時的元鴻,已經是他那一輩裡才學很不錯的子弟了,所以他們才在聽聞這個噩耗時,如此心痛氣憤。
後來,元鴻帶著自己的護衛開始了自己長達七年的遊俠之旅。
這七年,他不再讀一本書,也不再聽任何一個文人名士的教言。
他就像是換了一段人生,前半生的貴族士人元鴻與他無關,隻有永遠走在路上的市井遊俠元鴻。
他學了武藝,打架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厲害,懲罰起惡人來也更得心應手,他以為自己實現了夢想,他應當會快樂。
剛開始的確是。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一年又一年,他開始感到了迷茫,又或者不應該說是迷茫,而是無力,一種當初他棄文從武時就感受過的無力、憤怒以及對世俗和人力的無可奈何。
彼時,三十歲的元鴻不禁開始思考,他這一生習過文也從過武,幫助過的人不計其數,他以為他能改變這個世道,可到頭來卻仍是一事無成。
那這些年來,他到底是為什麼而努力著
他想要實現的目標和理想又是什麼他該往何處去
古古小幅度的搖晃著腦袋,不急不緩的聲音很好帶動人的思緒,光幕外的人聽著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老師從前還當過遊俠”
元鴻的十一弟子今年十四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少年人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家盤腿坐在樹下的老師,眼中滿是向往和崇拜。
元鴻也不否認,“是的。”
“那老師為何後來開設學院,做
了教書育人的先生”
元鴻思索片刻,答“因為,這大概就是為師想要實現的理想。”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掃過麵前依次圍坐的十二個弟子,出了這處學院後山庭院,前頭的學院中還有數百名學院學子欣欣向學。
聞言,他的十二個弟子們或眼神微動已有明悟,或沉思不語,亦有不解。
於細微處見真理,於微末時見人心。
元鴻當初棄文從武與家族關係鬨僵,後又七年的遊俠生活飽經風霜,很快,他就從一個雄姿勃發的少年變成一個型容落魄的中年漢子,甚至,家人對麵不識。
光幕外,數人短暫的一頓,亦有人表示唏噓。
這年頭,少有這樣的富家子弟愛找罪受,元鴻這人顯然是他們當中的特例。
當年他不接受家族的安排,入朝為官,執意出門說要找尋自己的理想,幼稚又天真。
結果數年過去了,不見有任何水花濺起,岌岌無名的成了個落魄先生,隻混到老來才在民間有了少許名氣。
一眾人想著,完了心底又泛起一絲心酸,因為曆史上的元鴻後來成了他們望其項背的存在。
古古悠悠呼出一口氣,教育這個話題,從古至今都在被探討和研究,那歸根結底,到底什麼才是教育
真正的教育學家元鴻給出了他的答案,元聖曰人不同,所擅亦有不同,當因材施教,人不教而不成才,人不學而不成人,人非生而知曉萬物,唯學無止境也。
一種全新的教學理念回響在大宸境內,鑽入每一個人耳中。
不少人身體均是一頓,麵容也微微一滯,陷入思考。
那一年,在外遊曆十年的元鴻回歸徐州,於城外道旁與他昔日的好友親眷相遇。可惜他已非昔日少年,他的那些朋友親人卻依舊光鮮亮麗,他們乘車出城時雙方偶然相遇,卻無一人認出元鴻。
恰好彼時元鴻也正處於一事無成、無顏得見親朋的失意中,所以隻敢一路悄悄跟在後麵,想要找個恰當時機再相認,不敢大聲叫人。
可跟著走了沒多遠呢,車隊就和一個趕著羊的老翁和孩童正麵撞上,一隻羊好巧不巧的擋了車隊的路,還趕了兩聲也不走,於是趕車的仆從二話不說就一刀砍死了羊,直接扔到道旁。
老翁嚇的如同驚弓之鳥,連忙跪地求饒,生怕車上的貴人們怪罪。
而他的小孫子卻很不忿,想要衝上去理論。因為明明是對方傷了他家好不容易養大的羊,為什麼現在他們還要求饒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