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明說。”
但前段時間虞韻和應如霜在某珠寶店遇見時,應如霜暗示過她。她本來想問虞潭的,後來有彆的事忙著忙著,就忘了。
瞬間,虞潭懂了。
他臉色冷了下來,回頭看了眼不遠的墓碑,嗓音沉沉道“行,我知道了。”
他示意,“你陪你媽媽,她那邊我會去溝通。”
“嗯。”
虞潭走後,虞韻在墓園待了一個多小時,陪宋婷說了好一會話,吹了會冷風,才起身離開。
寒風瑟瑟,走時比來時更冷。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雨花,綿綿密密落在她頭上,衣服上。
走至車旁時,虞韻頭發濕了大半。
她坐車裡暖和了會,正要驅車回家洗個澡再出門,先接到江橫電話,問她在哪。
虞韻聽著他清冽的男聲,莫名有些想見他。
思忖少頃,虞韻低問“你家裡沒事了”
江橫嗯了聲,“今天有空。”
虞韻哦了聲,想了想道“那陪虞老師去看場音樂劇”
“”江橫愣了下,“今天有音樂劇”
“有。”虞韻道“我買了票,是下午三點的。我們三點見”
江橫應聲。
虞韻回家洗了個澡,又自己動手做了個小蛋糕。
每年宋婷生日,她都會做一個小蛋糕送給她。她吃不到,虞韻便會代替她把蛋糕吃下,算是過了個正正經經的生日。
做完,虞韻掐著時間點出門。
她沒想到的是,在音樂劇場門口,會看見應如霜。
虞韻還沒走近,一側傳來江橫聲音。
“虞韻。”
瞬間,應如霜也朝她看了過來。
看到虞韻,應如霜臉色刷地白了。
虞韻看向走近到自己身側的江橫,低聲道“等我下,見到熟人了。”
江橫順著她目光去看,看到了應如霜。
他對應如霜有點印象,他了然地沒多問,“要我陪你過去嗎”
“隨便。”
說完這話,虞韻抬腳往應如霜麵前走。
她站定,語氣平靜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
應如霜還沒說話,她身側站著的女性朋友先出了聲,“欸,妹妹,你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莫非這南城的音頌大劇場是你家開的呀還管我們為什麼在這,是吧霜霜。”
虞韻抬了下眼,冷冷看她,“如果我說是呢”
女人明顯一愣,“你開什麼玩笑,這劇場明明是頌運集團旗”
她話還沒說完,應如霜出聲打斷,“韻韻。”
她臉上掛著笑,溫聲道“抱歉啊,我朋友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冒犯”虞韻笑了下,“談不上冒犯。”
她直直地看向應如霜,“我對你朋友說了什麼並不在意,你隻要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她稍稍頓了下,格外不講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東施效顰,更不要來音頌。”
應如霜臉色一白,“我隻是想過來看演奏,我沒有彆的意思。”
聽到這話,虞韻很輕地笑了下,“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對上虞韻眼神,應如霜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她眼睛裡含了淚,“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我。”
虞韻看她這樣,內心有股無名的火冒了起來。
她朝她逼近,聲線冰冷,“應如霜,我不是虞”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應如霜旁邊的朋友先抬手推了虞韻,“你想乾嗎明目張膽欺負人啊”
虞韻一個沒注意,被推的往後踉蹌了一步。
很快,腰後有一隻手穩住了她身體。
江橫本來對女人間矛盾這件事沒什麼興趣。
但他不接受彆人欺負虞韻,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沒事吧”他看著虞韻,眼神柔和。
虞韻搖頭。
確保她沒事後,江橫抬起眼,麵容冷峻地看向對麵兩人。
他什麼話也沒說,可應如霜和身側的朋友卻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道歉。”江橫不帶情緒地說。
應如霜身側的朋友抿了下唇,對上江橫目光,深呼吸了一下道“帥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明明是她咄咄逼人,我才”
話說一半,她對上江橫漠然的眉眼,忽然不敢再出聲。
周圍圍觀的人漸漸變得多了,應如霜臉上沒戴口罩,她用餘光注意到那群人在拍照錄視頻,眼珠子動了動,拉著朋友忙不迭道“韻韻,對對不起。”
她訥訥道“我們不是故意的,你彆跟我們計較。”
看她這樣,虞韻扯了下唇,“應如霜,收起你那點伎倆。”
應如霜臉色微僵。
虞韻輕嗤了聲“你這點小把戲,拿去我爸麵前,他一秒看穿你信不信”
應如霜抬起眼,忽然變得硬氣,“虞韻,你彆得寸進尺。”
“是誰得寸進尺”虞韻語氣悠悠,“我勸你收起自己那點小心思,彆到時候人財兩空。”
說完這話,虞韻沒再理會應如霜,她直接拉著江橫離開。
她雖不介意被人看熱鬨,但也不想被人看這種熱鬨。
走進劇場,虞韻和江橫找他們的位置坐下。
坐下後,虞韻給虞潭發了條消息,才覺得自己內心的怒火稍稍降了降。
剛把消息發出抬頭,一側遞來一杯水。
虞韻一怔,側眸對上江橫那張好些天沒見的俊臉。
她伸手接過,含糊道“是不是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江橫倏地笑了下,“挺有意思的。”
“什麼有意思”虞韻睇他一眼。
江橫懶散坐著,拖著腔調說,“看虞老師跟人吵架挺有意思的。”
“”
虞韻哽了下,深深覺得他在挖苦取笑自己。
江橫還真沒取笑她的意思,他是真的覺得,這樣的虞韻看上去更有生命力,更活潑可愛一些。
“你是不是還記得她”虞韻喝了口水問。
江橫應聲。
虞韻抿了下唇,說道“今天是我媽生日。”
江橫一愣。
虞韻笑笑,“我早上去了趟墓園看她。”
江橫斂了斂眸,看她搭在一側的手,沒忍住伸手去碰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虞韻眼睫微顫,感受著他掌心的溫熱,卻沒拒絕。
她任由他牽著,抿了抿唇說“小時候,我其實挺羨慕我爸媽感情的。”
江橫沒出聲,做好傾聽者的角色。
虞韻抬眸,看向陸陸續續搬上台的樂器,低低道“我媽以前學音樂的,她在音樂劇場演出過,但和我爸結婚後,她就因一些外在原因,沒再上舞台。”
而虞潭,為了讓她開心,特意競標到了這塊地,又經過政府審批,建了這個劇場送給她。
之後宋婷每一年的生日,虞潭都會陪她來音樂劇場待一天。
有演出的時候,他們坐在台下看演出,沒有演出的時候,虞潭是宋婷一個人的聽眾,他會為宋婷準備一架鋼琴,準備一把大提琴,聽她演奏給自己聽,給自己看。
這個約定,到虞韻出生,宋婷生了病,依舊如此。
虞韻清楚的記得,宋婷去世的前幾天,還和虞潭一起來了這兒。
那會,她和虞潭都以為她病好了。
卻沒想,她其實是想在離開前,再來看看她和虞潭留下回憶的地方。
江橫聽她說著,握著她的手漸漸收緊。
他盯著她,沒打斷她回憶。
好一會,虞韻忽而笑了笑問“我爸媽的感情是不是很好”
“嗯。”
“可惜呀。”虞韻歎了口氣,“好景不長。”
她溫聲道“而且現實是殘酷的。”
就算虞潭以前是真的很愛宋婷,也不能否認他已經另覓新歡的事實。
江橫神色微斂,問她,“你怨你爸嗎”
“還好。”虞韻實話實說,“男人都這樣,看開就行。”
“”
江橫默了默,“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樣。”
虞韻怔楞了下,收拾著低落情緒看向江橫,“什麼意思”她彎了下唇,“江橫弟弟是想說,你不會那樣嗎”
江橫目光灼灼看著她,反問道“你覺得我會嗎”
虞韻眼眸微閃,神色有片刻鬆動。
她緘默半晌,說了句“不知道。”
江橫眉眼一動,正想繼續說點什麼,虞韻連忙道“表演開始了,看表演吧。”
她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江橫看她這樣,低喃了一句“膽小鬼。”
“”
虞韻耳朵動了動,假裝沒聽見。
江橫看她這樣,也不再逼近。
音樂劇比想象要好看一些。
虞韻聚精會神看完,還和江橫討論了兩句。
兩人從劇場離開,沒再碰見不想看見的人。
回到車裡,虞韻陡然想起一個事,直接把手機遞給江橫。
江橫不解看她。
虞韻解釋“不是想知道我通訊錄多了幾個人”
江橫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他嗓音低沉,“願意告訴我了”
“願意呀。”虞韻眉眼一彎,點了點手機,“喏,自己點開看吧。”
“”
她看著江橫,唇角上翹,“虞老師對江同學,沒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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