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利用帝都的九龍囚天陣將她困在帝都,落入十四州各方勢力合力為她打造的天地囚籠之中。
這場暗襲來得如此突然,那魔頭身邊所有能用的人都被其他事情牽絆住無法抽身,無力回援。
那是他們最有可能成功殺了她的一次機會。
可越山青橫空出世,破壞了一切。
那日,越山青不知從何處召集了成千上萬的傀儡偃甲軍團,控製住了帝都守陣的術士,在幾十個入世境強者和兩位聖人的合圍之下,硬生生撕裂九龍囚天陣,救走了那個人。
越山青不喜言辭甚少說話,那日救人之時,全程都不曾一語。
可是這樣的沉默,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所有人的臉上,讓他們真正記住了越山青這個名字。
讓他們知道了,能和瘋狗紮堆的,自然也是瘋狗。
越山青隻不過是瘋狗之中,最沉默的那個。
如今回憶起那場慘敗,林初仍覺得心頭一陣餘悸。
那個人將自己過往的經曆保護得很好,流傳出來的不多,她對待自己如此,對待身邊人也同樣。
是以,這麼多年,他們都不曾知曉越山青的來曆,她是何時同那個人相識,何時跟隨在那個人身邊的,修的是什麼功法。
除了從越山青偶爾的出手勉強能判斷出她是個術士之外,他們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林初從未想過,他會在太初學宮看到越山青的名字。
名簿上寫著越山青是術門二年生,主修術門偃師一脈,而今年言玨剛考入術門,如此看來,她們兩人最有可能便是今年在學宮相識的。
林初仿佛洞察到某種玄機,心臟砰砰直跳。
太初學宮不會輕易逐退一個學子,哪怕對方觸犯了學宮的規定,也需要走完學監審查,師長同硯作證,山長與院長都認同,才會同意將學子逐出學宮。
如此一趟下來,最快也需七日。
從越山青被學監帶走到正式離開學宮,卻不過一夜時間,其中定有貓膩。
林初深吸一口氣,想到了最有可能的解釋學監之中亦有回溯者,對方不便直接出手殺人,但通過這種方式避免兩人相識,直接斬斷了那個人的左膀右臂。
林初壓抑不住興奮地離開。
林初莫名其妙地送涿光來,又匆匆地離開這件事,並沒有在涿光心裡留下太多痕跡。
她默默記下了越山青這個名字,開始了一人獨享雙人舍館的學子生涯。
梅館是一方四合小院,門屋可供平日裡學子們公共活動休息,另外三麵分彆是甲乙丙三間舍館,除了涿光這間甲舍外,令外兩間都住滿了。
小院裡種滿梅樹,山上清寒,梅花開得晚,如今已是春日,還未徹底凋謝,仍有幾朵殘花掛在枝頭散發著梅香。
若她當真是個普通學子,應當也會覺得,在太初學宮求學是一段不錯的時光。
如此想著,正對著甲舍的那間舍館中風風火火地衝出一個身著紅衣的姑娘,身後背著一把彎刀,熱情地衝涿光喊道“這麼巧,你也住梅館啊。”
涿光抱臂站在門廊邊,聞言衝對方輕輕頷首“是挺巧,江同硯。”
江柳的紅衫在白梅的輝映之下很是奪目,她眉尾飛揚,看著涿光的表情仿佛正在興奮自己未來七年在舍館中也隨時能找到可以試刀練手的對手了。
疏風漸起,江柳欲拔刀。
“要活動活動筋骨嗎”江柳問她。
涿光卻搖搖頭,不緊不慢在門廊邊坐了下來。
“省點力氣吧江大俠,明日往後才真正是你要出力的時候。”
明日是她們成為太初學子的第一日,亦是新晉學子爭流會開始的日子。
每個學院新晉學子的前三席將代表學院參加爭流會,決出最終的前七席,唯有這七個人能拿到進入寰宇閣上三層刻錄書冊的機會。
也是她能目前最有可能找到吞天下一卷的途徑。
她同江柳,一個次席一個三席,都是要參加爭流會的。
江柳聞言,摩挲刀柄的手悻悻垂了下來,嘴上卻道“你那吐血的毛病沒有再犯吧,到時候可彆在爭流會拖我後腿。”
涿光眼神微凝。
言玨是術門的三席,同樣也要參加爭流會。
氣息稍頓,涿光漫不經心道“放心,就算再犯,也能拿下一席。”
江柳在那頭“嘁”了下,小聲道“自大還不是輸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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