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縣劇團
叮鈴。
省城的大院。
再度出現郵遞員的身影。
“黎冉在家嗎?有你的信?”
正說著,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呢大衣的女孩子,腳上套著一雙小牛皮鞋,踢嗒踢嗒地跑過來,接過信封。
等看清了信封上的字跡,她的眼前倏地一亮,莫名的,她覺得心裡也一下子亮堂了許多。
謝過郵遞員後,黎冉嘴中哼著歌,歡快地跑進屋子,見到黎瑞光,還高興地喊了一聲:“爸!”
黎瑞光見小女兒這副模樣,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翹。
等到黎冉進入房間後,她的二姐看著自家爸,見他嘴角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心中暗罵一聲,麵上卻撒嬌:
“爸~你偏心!你見著小妹就笑,為什麼見著我就這麼一副表情?”
這家裡人寵男孩兒也太過了點。
先等他完成主線目標吧。
還沒想多久,蘇清風就把這個念頭甩開了。
人群中,不乏有手電筒的光,照來照去。
如果沒有這句話,放在以往,她早跑出去安撫二姐和父母,但每次都會被二姐嫌棄。
前段日子,他因為特務的事情,可謂是挨了不少領導的罵,雖說這個元旦彙演不咋重要,但是至少也是一筆不大不小的功勞嘛。
更彆說是這種大院子弟了。
兩夫妻沒吵嘴,沒紅臉,過了大半輩子,沒想到居然折在了二女兒的婚事上。
可不就是多嗎?
不過不管怎麼嘀咕,在元旦這天,正式演出的時候,蘇家村一大班子人,還是熱熱鬨鬨地往鋼廠走去。
這些人說不定放在以後,就是什麼門派的傳承人。
“你這不僅減少了每個廠子的出節目壓力,同時,也給了工人同誌更多精益求精的時間。”
橫豎這後台女人挺多的,他一個沒結婚的大小夥子在這亂逛,也有些說不回去。
開場的第一個節目,就是唱紅歌,一下子就把氣氛場景烘托上來了。
唱紅歌的大嬸,雖然麵容不怎麼年輕,但勝在經驗豐富,音域遼闊,遇到這種大場麵,也絲毫不慌,甚至越唱到後麵,越有一種漸入佳境的感覺。
想著今天是個好日子,乾脆也一塊吃了。
哪怕是魏有才,此刻也埋著腦袋,憋著笑,低下頭的時候,肩膀還一顫一顫的。
這個時候還不忘搗鼓這些東西……
彙演還沒開始,一群小年輕嘴巴裡就開始磕巴磕巴,還彆說,被他們這麼一弄,氛圍頓時熱鬨起來了。
就在他們都一籌莫展的時候,蘇清風站起身,衝他們招了招手。
divcass=”ntentadv”於是一批浩浩蕩蕩的人馬,就朝蘇清風所在的方向走來。
嘴上說不喜歡蘇清風推拒,可真看到蘇清風推辭的時候,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
又或許是馮素芬已經想通了。
一曲唱完,台下不少年紀大的人,都紅著眼眶,甚至有感性的人,回憶過往後,淚水簌簌落下。
彆人覺得這名字好不好,蘇清風不知道。
在她離開後,黎母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虛虛地靠在牆上,一路慢慢滑落,直到坐在地麵上。
“我討厭你們!我討厭小妹!你們都是裝模作樣的虛偽小人!”
蘇清風想要推辭,但周師傅卻早一步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嗬嗬道:
“行了啊,這東西不是我給你的,是趙廠長讓我交給你的。你小子一個年輕人,怎麼跟上了歲數的老大爺一樣,磨磨唧唧的,讓你拿著,就拿著唄。”
房間內。
蘇清風全家人,上至老爺子,下至大嫂肚子裡的寶寶,都一齊上陣,為蘇招娣和小老太太鎮場子。
轉眼間,蘇清風編寫的劇本也成功進入鎮上的元旦彙演。
嗯!
甜!
說說笑笑間,來大會場的人越來越多。
她看著信件上的字句:“人活一輩子嘛,最重要的就是快樂順心。”
她抹了把眼淚,嘴裡輕輕道,“這叫什麼事哦……”
而且春夏秋這三個順序,一看就能知道,誰是老大,誰是老二。
“尤其是這手,聯合農民朋友,一起參加元旦彙演,更是妙啊。如果沒有這一舉措,我覺得,這次的元旦彙演,至少要失色一大半!”
不少鋼廠或者其他廠裡的職工子弟,到了這個過節的時候,也不吝嗇這幾毛錢的東西,特地拿來了瓜子、花生、鬆子還有板栗一類的零嘴。
旁邊一大娘看著,直咋舌。
趙康頓時就笑了。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什麼也幫不到了。
但是現在……她想明白了,也不摻和了。
她上去幫忙,隻會是火上澆油。
其實這塊地方,說是大會場,但實際上就是一塊搭起來的高台,下方是鋼廠的娛樂活動區,是一片好大的空地。
此時天色微微擦黑,道路兩旁,還有剛剛被掃出來的雪。
值得一提的是,或許是因為招娣需要上台,報幕時,會念出她的名字。
蘇清風見到來人,頓時就笑了。
紀寶成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五官端正,肌膚略黃,神態柔和自然的女子。
蘇清風和一出演員班子,早早地就在鋼廠的大會場後台準備起來了。
想著,黎冉翻出一張信紙,緩緩寫下娟秀的簪花小楷……
可她見到那群人烏泱泱的一大片,剛要張開的嘴,又默默閉緊。
前排的領導們,看見不同於往年死氣沉沉的歌舞表演,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他這個師傅,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老蘇家的人坐下了,蘇清風看了一圈,卻發現蘇四衛的影子不見了。
話音剛落,黎瑞光猛地一拍桌子,上麵的碗筷都灑落了一地。
蘇清風笑眯眯地掏出一盒雪花膏。
有馮素芬專門給他帶來的奶糖,這可是她以前懷孕的時候,好不容易從嘴裡省下來的。
老三蘇盼娣,改名為蘇寄秋。
“伱還有臉說!”黎瑞光重重地放下報紙,臉上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一個小姑娘,安安分分地找個對象不好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認定那個二婚頭,要嫁給他?”
還彆說,這話真不賴。
最值得稱道的是她那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在燈光下,似乎有水光漣漣波動,像是會說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