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留下來,唯一的作用是讓這堆火燒的更旺一點!”王文佐歎了口氣:“而且如果神靈像你說的那樣擁有偉力,我想她應該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房子!”
“那我們什麼都不做?”
“我們可以把士兵布置在宮殿前麵的空地,可以布置在宮殿後麵,左邊右邊也可以,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守衛這座宮殿!”王文佐答道:“我不知道你們倭人過去是怎麼打仗的,但我想應該沒人在飛鳥京的內戰裡四處縱火,否則下一次就不會有人蠢到把士兵布置在乾草房頂、木頭梁柱的房子裡!”
麵對王文佐的詰問,琦玉皇女陷入了沉默之中,當時的日本生產力水平還很落後,磚瓦成本極高,而木材卻很豐富,所以即便是皇宮也是木架草頂的房子。為了避免在京都發生大火災,日本早期京都內的內戰很少用火攻,基本都是刀劍長矛弓箭的低烈度廝殺,直到數百年後的保元之亂中,源義朝才采用縱火的戰術,一舉擊敗了其父源為義,當然代價就是把當時的皇宮也一把燒了個乾淨。源義朝也因為這個原因,明明在保元之亂中立下首功,偏偏得到封賞卻遠比平清盛要低,這也為後來的平治之亂埋下了伏筆。
“讓士兵們撤出去,在神殿後列陣!”王文佐見琦玉皇女沒有說話,厲聲下令道:“神殿裡的重要物品,也都從屋子裡搬出來,放到空地去,免得被火燒到!”
在王文佐的命令下:神宮的大部分婦女開始行動了起來。士兵們在神宮旁的空地上不安地踱步,隔著院子彼此叫喊。巫女們帶領人們作祈禱,懇求神靈賜予戰士們力量。最後巫女們帶來了不少飯團和濃湯,士兵們低頭祈禱,大口吞食,
“敵人來了!”曹文宗低聲道。
“不用急,讓敵人先射擊,蠍子準備好!”王文佐低聲道。
火箭從煙霧後升起,宛若一群火鳥越過夜空,滑落神宮。火焰頓時跳了起來,引起了一片悲慘的叫喊聲,在場的倭人們絕望的看著這一切,就好像正在燃燒的是自己的肉體。王文佐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一隻柔軟的手抓住了,他回過頭,發現是琦玉皇女正盯著自己。
“一定要殺了這群家夥,一個也不能饒恕!”
“沒問題!”王文佐點了點頭:“我想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很快,三排火箭飛了過來,神宮陷入了火海之中,灼熱的火光照亮了天空,將其變成一種殷紅色,借助火光,王文佐終於能夠看清敵人大概的方向了,他轉身對崔弘度道:“弘度,你帶你的那隊人從右邊繞過去,等蠍子齊射完,就壓上去!”
“遵令!”
王文佐目光轉向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蠍子:“可以開始了!”
唐人士兵們嫻熟的將蠍子對準敵人的方向,調準仰角,然後轉動搖柄,隨著清脆的聲響,棘輪將弩臂一格一格的拉緊,仿佛即將撲出的野獸。最後,是短標仿佛導軌之中。
“放!”
隨著夥長發出短促的叫喊聲,扳機被勾動,緊繃的弩弦被釋放開來,短標猛地飛了出去。緊接著搖柄被用力轉動,然後被釋放,第二支短標飛出,飛出的短標穿過夜空,無聲落地,似乎什麼都沒有擊中。琦玉皇女好奇的看了王文佐一眼,這些唐人在乾什麼?就這麼對著黑夜搖動幾下手柄能有什麼用?他不會是在故意耍弄自己吧?
很快,六輪短標射出去,王文佐示意弓弩手上前,射出一排火箭,隨著火箭的落下,遠處突然升起一片火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點著了,火光中有大片淒厲的叫喊聲,是人、又好像是鬼!
“這些短標的都是用晾乾的鬆木做的,表麵塗有鬆脂和硫磺,燒起來比魚油還猛烈!”王文佐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冰冷:“比起放火,我們唐人也是天下第一!”
既然有了火光作為標靶,蠍子們的射速就更快了,很快,就已經將遠處的敵人燒成了一片火海,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人丟下武器盔甲,從火場中向外逃走,但是斜刺裡殺出的一隊人馬將其截住了,激烈而又短促的白刃戰便爆發了。
“是崔弘度崔使君吧?他可太勇猛了”琦玉皇女興奮的揮動胳膊:“他一定親手能斬殺不少賊人!”
“這就不一定了!”王文佐笑道:“你這位崔使君最擅長的是拉弓射箭,而不是揮刀殺敵,每次打仗,他少有遇敵白刃相接的!”
“那也很好了!”琦玉皇女咬著牙齒道:“可惜我是女子,否則真想親手殺賊!”
“無妨,隻要您對崔兄多施幾分恩惠,他就自然會為您效死力的!”王文佐笑道。
琦玉皇女聽出王文佐話中有話,笑著掃了一眼:“郎君為何這般說,我們女兒家最愛的便是英雄,那次在橘廣宮中遇到的是崔君,所以便與崔君相會。若是那次來得是郎君,我又豈會吝嗇?此番郎君為我報得大仇,在我心中,你便與那天晚上崔君一般!”
王文佐趕忙道:“弘度是我至交好友,君子不奪人所好!”
“郎君此言差矣!”琦玉皇女笑道:“我國又不是大唐,有禮法束縛。男女之事,兩情相悅即可。崔君非我夫君,我亦不是崔君妻妾,何談奪與不奪?郎君既然來倭國,便將唐國那些禮法先丟一邊去,待回到唐國再拿回去不遲!”
王文佐聽了琦玉皇女這番話,心中不由一動。這皇女之言如果讓一個唐人聽了肯定會覺得與禽獸無異,但在王文佐一個穿越者聽來卻覺得頗有現代女性的風采,兩邊各取所需,也用不著禮法約束,想到這裡,右手不禁握緊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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