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方剛去過的寺廟很少,他真心希望,自己看到的隻是個例,大多數寺廟都是好的。
在魯居士的汽車上,方剛心想,自從辦下泰國公民,他就想回國,回到惠州繼續生活,畢竟那是他從小到大的故鄉。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惠州跟舒大鵬分彆後,這種想法竟越來越淡。也許是自己在惠州沒有任何親屬,也許是大家都知道他犯過案子,也許在東南亞生活太久,已經不再覺得惠州是最好的。總之,方剛忽然覺得,那麼多華人當年選擇下南洋,在政策寬鬆之後也沒回國,可能就是這個原因,認為東南亞這些國家也很好,不再打算回去。
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泰國不但有朋友,還有佛牌這個生意。方剛打聽過,國內普通城市,目前的平均工資標準大概也就是六百塊錢人民幣左右。而他在泰國的一年中,好幾塊佛牌的利潤都超過兩千元人民幣,遇到陳女士這種大戶,更是能賺到更多。如果說之前的利潤都不算大,現在這個無欲寺的生意,從頭到尾三筆總共已經有四萬元的利潤,還不算勞力士手表。這是生意的附加值,雖然不是經常能遇到,但至少有機會,在惠州看地下賭場有這好事嗎?
方剛隻做了一年真正的佛牌商人,隨著國內經濟飛速發展,不光港澳台,內地來泰國旅遊增多,對泰國佛牌的了解也會逐年加深,以後生意機會隻能更多而不會少。所以,方剛漸漸覺得,在泰國似乎也很好。
想到這裡,方剛忽然記起張妃的那件事來——她前夫反反複複,沒完沒了地對張妃進行騷擾,前陣子突然消停了兩三個月,張妃以為那男人又找到對象甚至再婚,還挺高興。沒想到好景不長,那男人居然把電話打到曼穀育僑學校,挨個告訴說張妃在國外包野漢子,長年不回家。方剛對張妃印象極好,而且蒙過她的恩情,免費教授自己數月泰語,所以一直想著找機會幫她。
當時跟仇老師提起,仇老師雖然沒直說,但方剛總覺得他話裡話外帶著譏諷,心裡就更來氣。
到了杭州,方剛在機場附近找了家酒店先安頓好,在街上的話吧給育僑學校打電話,正好是仇老師接的,就讓他幫著叫張妃。在電話裡方剛讓張妃把她前夫的地址電話發過來,說自己在杭州辦事,難得回趟國,正好找那個男人聊聊。張妃很驚訝,連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處理,謝謝你的好意。”
“你不回國怎麼處理?”方剛說道,“現在我正好在國內,從杭州到長沙很近,我就在機場這裡,馬上訂票出發!”
張妃說:“真不用,隻要我不回國他就沒辦法,而且早晚會放棄我的。”
方剛有些生氣:“婆婆媽媽!快告訴我。”可張妃就是不說地址,方剛怎麼生氣也沒用,後來他說:“好吧,你先把地址電話給我,我這次不去,反正時間太緊了,趕不上明天回曼穀的行程,下次再去。”
“你明天就要回曼穀嗎?”張妃問。方剛說是啊,客戶幫著給我訂的機票,明天上午出發。張妃笑起來:“那怎麼可能去長沙再回來?肯定要誤時間!”
方剛歎氣:“早知道就讓客戶幫我延後兩天,算了算了,你先把地址和電話給我,等我下次有機會的時候再找他好好談談。”
張妃問:“可是……你既然沒時間去,就沒必要問這些了吧?”方剛說其實就是無聊,回國沒什麼熟人,想借機會找個人談心,順便也能好好開導一下你前夫,也許他能聽進去呢,人就是這樣,有見麵之情,你們跨國就不好談,說不定我能解決。
聽他這麼說,張妃想了想:“好吧,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有道理。那你就記下來。”她邊說,方剛就用手機短信打字記錄,又順便問了她前夫的大概體貌特征。掛斷電話之前,張妃提醒他在外注意安全,早日平安回曼穀。
這也許隻是張妃禮貌性的客氣,但方剛很感慨。他似乎多少年沒聽到過這樣的話了,看著手機短信草稿箱裡的地址和電話,方剛冷笑幾聲,心想還用等下次,現在我就去好好開導開導你。他讓阿讚爹查在酒店安住,又叮囑前台小姐,稱xxx房間的客人是泰國人,不懂漢語,希望多幫我照顧,就乘出租車前往機場。訂了最近一班飛長沙的飛機之後,方剛連夜出發,到長沙機場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鐘。
方剛在小旅館睡到上午,然後出發按地址找到那人住的地方,是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個老舊居民小區。先打聽到最近的郵局在哪裡,問好該郵局的正式名稱和地址。再到手機店買了張新的移動手機卡,換到手機中。他早就想好草稿,給那人發了條短信:
“xx先生女士),您來自泰國的境外郵政彙款單已到xxx郵政儲蓄所長沙市xx區xx路xx號),請於24小時內持本人身份證到該郵政營業網點領取。”
這是方剛醞釀很久之後,再參考以前彙款到賬短信通知編出來的,自認為比較像。當然,如果那男人要是打電話到營業網點核實,就會知道根本沒這種事。但他覺得,這種成天醉醺醺的酒鬼,應該沒有渠道來獲取當地郵局的電話號碼,要說打114查詢,方剛也認為他沒這個閒功夫。如果是個精明人,通常不會相信短信的內容,哪有必須在24小時內必須收彙款的規定?但方剛認定,一個長期貪杯的中年男人,腦子早就喝壞了,看到短信有來自泰國的彙款,估計已經樂得合不攏嘴,哪還有空去想是真是假?而且他還特意在短信裡注明隻有24小時的時間去取那筆錢,這家夥很有可能在高興得找不著北之後,立刻拿著身份證出發。
發完之後,方剛就把手機卡關機取出,前往那男人住的小區。半路,他看到街邊有一家成人用品店,叫“桔色成人”,規模不小,心想這名字起得真好,桔色是什麼色,不就是黃色嗎?太有內涵了。他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情色片中的s情節,於是就進了店。店老板熱情地問有什麼需要,方剛在店裡看了看,搖搖頭,說你這裡怎麼連皮鞭都沒有。店老板連忙說:“有啊,那東西比較敏感,我沒擺出來,你來!”說完老板帶方剛進到內室,這是間臥室,他從牆角的箱子裡拿出兩根皮鞭,說這可是香港貨,質量很好。
“太小了吧,有沒有大號的?像電影裡武俠片中那樣?”方剛在手裡揮了揮。
店老板笑:“老板啊,這畢竟是情趣用品,又不是為了把人抽死!”方剛點點頭說也對,就買了三條,再看到還有各種顏色的繩索,就知道是玩捆綁的,也買幾根帶上。轉身要出去,看到那箱子裡有個奇怪的東西,是個紅色塑料球帶著皮筋,老板連忙拿起來遞給他:“拉你個回頭客,免費贈送,彆看這東西不貴,很刺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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