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灶房邊,又開始堆起了白花花的芒硝堆子。
一切都在回來。
馬幫的鈴聲清脆悅耳,鹽販們講價還價聲,甚至在河灘邊新建起了一長排的草房木屋,那是茶鋪酒樓,甚至還有新開的青樓、賭坊,也有客棧、貨邸。
這裡幾乎每天一個樣,源源不斷的吸引著周邊的人過來,也把錢糧貨物彙聚起來。
懷玉最近很忙,他跟盧懷讓、程處默、汪達等一眾人,最近都在忙著爭地盤,重新恢複的鹽井寨,舊有的格局也被這些外來者打破,如今這些過江龍和本地蛇,還有一些勢力,都在這裡爭奪地盤,明爭暗鬥,重構這裡的格局。
盧駙馬仗著身份尊貴,甚至都顧不得吃相難看,到處插足,不僅開起了煮鹽灶房,甚至開起了客棧貨邸和酒館青樓賭坊茶肆。
懷玉則在這裡開起了千金堂分號,開始製堿、製肥皂、製作玄明粉、西瓜霜等藥物,他還開了茶樓酒館,連許二愣子都讓他丈人出麵,開了一家收購柴火的柴房。侯三也和其它鎮兵合夥,暗裡做起買賣。
懷義、程處默等基本上都搞了點副業。
他們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搶得先機,隨便做點什麼,都非常方便。
而且幾人基本上暗裡也都開了灶房製鹽。
這玩意其實也不要什麼本錢,請些製鹽匠人燒手,剩下的便是雇傭賣力氣的,然後是取鹵、買柴、煮鹽、包裝了。
一般人主要是沒入場的資格。
曾經鹽井寨的鹽戶那也是鐵板一塊,早形成了利益同盟,外人很難再插足進來,但是這次因突厥入侵破局,懷玉他們這些過江龍太猛,不僅盧懷讓是駙馬,程處默、汪達是國公嫡子,懷玉、處默還都是手握兵馬,汪達、盧懷讓等又還兼著要職。
一番暗裡的較量後,本地豪強、灶戶們還是隻能妥協,讓他們入局,甚至還很快重新達成了合作的協議,這裡重新組建了各個行業商會,重新構建了利益同盟,外人再想進來就難了。
這樣的好處是他們能夠有序競爭,甚至對鄣鹽銷售握有定價權,在與外來鹽商們交易的時候,掌握主動權。
當醫院鎮來到鹽井寨鎮守,平樂府也重新補選了大批府兵回鎮鄣縣後,這裡並沒有出現什麼預計中的賊、羌抵抗襲擾什麼的,他們就好像突然一夜之間都消失不見了。
九個派出的遊奕所,也隻是抓了些不知死活的蠢賊,乾掉了兩支還不知道情況的小羌落,然後九條鹽道就重新恢複通暢了。
馬幫、驢隊、車隊、背夫等順暢的往返,九個遊奕所各在鹽道險要位置修堡設關,他們所在所堡,甚至還成了過往鹽商馬幫們的夜宿過夜的安全點,還漸漸的引的一些附近百姓到這裡開茶鋪、客棧的,不少周邊百姓還來這裡賣菜等,很快形成了一些小集市。
遊奕所的鎮兵們現在挺滋潤,雖然天天巡鹽道,但手底下有罪犯戍卒和俘虜乾雜活累活,守關巡道還有些額外的油水,甚至那小集市都要向他們交錢,又沒什麼危險,很愜意,本地的很多人家,甚至主動的把姑娘往他們那送,都想搭個硬關係。
而駐鹽井寨的懷玉更愜意。
搞的幾個買賣都很順利,他在這裡現在名聲響亮,僅次於鹽神公公,甚至被大家視為是鹽神公公的代言人。
在這重建的鹽井寨,說一言九鼎都不為過。
“這鄣鹽鹵水醃的鹹菜,都格外的鮮嫩啊。”
晚間,懷玉跟盧懷讓程處默武懷義馬周武君威汪達一乾人再次聚餐,就在醫院鎮的鎮司衙門後院。
秋意漸涼,這晚上在院裡鹹菜燉豆腐,再紅燒條鄣河鮮魚,烤隻羊,炒隻土雞,弄幾盤涼菜,真是神仙般愜意。
“這鹽井寨的鹵水確實好,本地的灶戶們每年冬,用鹽井鹵泥醃肉,然後再堆碼翻壓洗曬整形上掛風乾,經過兩三年的發酵成熟,其風味獨特,鹹香回甜,尤其是豬後腿醃製風乾後的味道更好,可以直接生吃。”
鹽井寨不僅產鹽,醃的鹹菜、鹹肉、鹹魚也非常味道獨到鮮香,特彆是醃豬腿,用鹵泥來醃。
寨子裡的豆腐也是非常有名的,用鹽鹵點豆腐,做出來的豆腐非常鮮嫩,鹽工茶客們喜歡忙碌一天後,點上一份鹹菜煮豆腐,再來點土酒,弄點鹹豬耳朵,那真是賽過活神仙。
“二郎最近在忙甚呢,老是見不到你人?”盧懷讓笑著問懷玉,這家夥向來狗鼻子靈敏,無孔不入,早發覺懷玉最近在搞的事情,借著這機會問出來。
“也沒啥,就是想著弄些精製鹽,正好今天你們都在,就讓你們瞧瞧。”說著懷玉去抱了個箱子回來。
“啥好東西,這麼神秘?”
“鹽。”
鹽井寨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鹽,鹽鹵不斷,鹽日夜不停的熬製出來,上井一個灶一天可以兩班倒的煮出六十斤鹽來,一百個灶就是六千斤鹽。
現在鹽井寨,不僅有官營鹽場,還有六十五家大戶獲得了開爐煮鹽的資格,另還有許多小散,這些大鹽戶每家可不止一個灶房。
“我這鹽可不是普通鄣鹽,既不是鍋巴塊鹽也不是水鹽散鹽。”懷玉笑嗬嗬的打開箱子。
眾人一齊探頭來瞧。
“嘶!”
一陣倒吸涼氣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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