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疲憊虛弱的聲音讓男人的瞳孔縮了縮,上山時那份輕鬆寫意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們...”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這種德性,”顧懷又給男人腿上來了一刀,“你們他媽能不能聽彆人說話?”
腿上又添新傷,還是這種貓戲老鼠般的方式,男人哀嚎著想要爬遠一些,想起身反抗又沒有勇氣,見顧懷依舊保持距離跟在後麵抽冷子往他身上添傷口,這種做事風格也讓他大概猜到了身後那棟木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越是這樣,就越讓他心中恐懼和憤怒交織著占據上風。
最終還是恐懼壓倒了一切。
男人徒勞地揮動著手想要阻止顧懷的動作,狼狽得好像失了家的野狗:“我們收了錢!有人出錢要你的命!”
“誰?”
“我不知道!”
又是一道刀光,顧懷這次落刀離男人大腿的儘頭更近了些:“大聲點。”
“我真的不知道!”男人都快哭了,“中間人給錢,我們收錢辦事,這種生意,沒人會露臉!”
好像是有些累了,顧懷蹲下身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男人:
“我覺得吧,不能一直這麼下去,看場景,我現在才像是個反派,你知道反派一般都死於話多或者下手不夠狠,我正在儘量爭取不犯這種錯誤...而且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那副冷厲嚴肅的模樣,不至於反差這麼大讓我覺得你現在在扮豬吃虎,說不定下一秒就在反手拔刀把我給砍了。”
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既然是收錢辦事,為什麼我現在還活著,你還想再要筆贖金?既然是兩麵通吃的厲害角色,我就不信你不會試著打探清楚是誰出的錢你這種聰明人不可能會去惹惹不起的人。”
男人怔怔地看著顧懷,又看了一眼木屋的方向,半晌之後,有些頹然地低下頭:“我說了,你要放我一命。”
“不找我報仇了?”顧懷挑挑眉頭,“是真能忍呐...不過我答應你。”
“你發誓。”
“什麼年代了,還信發誓?”顧懷一臉的不可置信,“我用我的人格作保證...隻要你說實話,我就放你走,以後你要來找我報仇都行。”
過了好久:“蘇州錢家的大公子。”
林間嗚咽的風停了下來,顧懷愣了愣,有些茫然。
這個名字他好像聽過?
他眨眨眼睛,額頭的汗珠滑落鼻尖掛著,有些發癢,他艱難地抬起手擦去那汗珠,眼睛裡漸漸寫滿了疑問和神經質的笑意。
李明珠原本要嫁的那家夥?
他有些苦笑不得地站起身子,倒是有股釋然感覺,地上的男人捂著肩膀,蜷縮著腿,見到顧懷沒有絲毫殺意的表情,倒是稍稍放下了心。
但下一秒,顧懷就抬起腳步,比起之前還要快上許多的,走近舉起了刀,乾脆利落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