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霍薇嘴上嫌棄蘇明妝、還動不動和蘇明妝賭氣,實際上心裡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既有書香姑娘的溫婉有禮貌,又有將門姑娘的毅力不矯情,她上一個這麼喜歡的,還是楓華。
霍薇意識到這件事後,又仔細看了蘇明妝兩眼——彆說,這姑娘身上還真有楓華年輕時的影子,婆媳兩人很像啊。
蘇明妝可不是來和裴二夫人賣萌裝可愛的,她想套裴今酌更多的信息。
“嬸母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武科舉為何這般苛刻?難道正是因為苛刻,所以選出來的才更受重視?否則為什麼你們不讓堂弟參軍立功,而讓他花費十五年的寶貴青春,參加武科舉呢?”
霍薇麵色凝重些許,道,“你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我也得一個個回答。先說為何武科舉苛刻吧:因為與文官的需求量大不同,朝廷對文武雙全的武官,需求量沒那麼大。幾十萬的軍隊,有勇有謀的有一百便可,大多數人,隻需有勇、不需有謀,畢竟,心眼子多的人,怕死。”
蘇明妝了然——難怪之前便聽說,兵營中最重要的,是服從性!
霍薇繼續道,“再內憂外患的國家,同時開辟二十個戰場,那國家都被打成篩子了。按照二十個戰場來算,每個戰場一個主帥,兩個副帥,二十個將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軍官謀士,才需要多少人。
但國家這麼多城、郡縣,需要多少有才乾的官員?光說京城,就需要多少官員?仗不是天天打,國得天天治,所以重視文科舉、輕視武科舉。
我們北燕已經算不錯的了,還有武科舉,有些朝代、國家,連武科舉都不設,直接戰場拿功勳換!我們北燕的武科舉,也是為了照顧我們這些惜命的將門貴族,才專門設立。”
蘇明妝能聽出裴二夫人的自嘲,為其開解道,“我不認為上戰場便光榮、參加武科舉便可恥,我認為要根據各自的情況選擇道路。例如窮苦出身之人,不參軍,也沒銀錢考科舉;同樣,將門世家辛辛苦苦培養出兩位將軍,上了戰場不小心戰死,那麼多將門世家的寶貴經驗,還如何傳承?先輩總結的經驗這般浪費,實在可惜。既存在,便有其道理。”
霍薇都愣住了,
好一會,搖頭自嘲道,“原本我不怕死,但自從生了孩子,我就好像變了個人,特彆怕他死……當然,其實心狠一下,讓今酌為國捐軀也沒什麼,隻是裴家的情況實在特殊。
你也看了,裴家就這麼幾個人,到今宴今酌這一代,就他們兩個!死一個,便絕一半的後,兩個都死,老裴家就絕了!”
饒是想打聽裴今酌的事,蘇明妝依舊被這個話題吸引,不解道,“為什麼不多生?老夫人身子不好就算了,您呢?我看您身體很好。”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來霍薇就鬱悶,“我身體當然好了,我晚上生今酌,上午還耍一套槍法呢!生他也不費勁,咬咬牙就出來了,叫都沒叫一聲。問題是得懷啊!沒懷,我也生不出來!”
蘇明妝眼珠子轉來轉去——難道是裴家男子的問題?也有可能,老國公就英年早逝,搞不好二叔身體也不好。
霍薇嘴角抽了抽,“彆瞎想,咱們都是練武的,哪個身體能不好?就是邪門!他們老裴家一直很邪門!”
蘇明妝想到國公府上上下下固執到油鹽不進,也認同裴二夫人的說法,點了點頭。
霍薇一拍額頭,“話題扯遠了,剛剛說到哪了?哦對了,不想讓今酌參軍的主要原因,就是怕老裴家絕後。之前和他商議過,讓他先成親,留下兩三個孩子,就同意他參軍,他不願!
說到這裡,又想說他們老裴家邪門!他們家的男子,都隻娶一妻,主動給他們納妾,他們都不要。而且如果不喜歡、沒感情,就打光棍也不娶,你說,誰家好男兒這樣古怪?”
蘇明妝想到家中,無論父親還是兄長們,都妻妾成群。哪怕父親對母親尊重,但也會寵愛妾室,母親要表現得大度寬容,隻有獨守空閨時偷偷抹淚。
突然覺得裴家這樣的“邪門”,也挺好。
當然,她隻敢偷偷想想,不敢說,若說出來就是善妒、有違女德,是要被嘲笑譴責的。
蘇明妝收斂思緒,腦海中回憶著“時間線”,問,“也就是說,您和二叔,是絕不會讓堂弟參軍?”
“對!他爹放狠話說,如果他敢私自出去,就斷絕父子關係!說到這,我又得解釋一下……嗨,他們老裴家要解釋的實在太多,他們家人不近人情,如果真說斷絕關係,那就徹底斷,無論今酌是否後悔,都沒有回旋餘地。”
蘇明妝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明眸裡隱著精明——如果那個夢是預言之夢,那麼接下來的情況是:裴今宴想參軍卻不能參軍,隻能乖乖參加明年春季的武科舉,卻在科舉時、或者科舉後發生意外。
因這意外落了毛病,無法繼續武科舉,也不適合參軍,所以才準備利用家族關係入仕做官,引發文武百官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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