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際的最後一縷深藍徹底淡去,薄光穿透雲層,撒下第一道光,漸漸將黑暗的城市重新籠罩。
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們在一大早就圍擠在破舊的集裝箱前。拉起警戒線,把周圍的圍觀群眾疏散走,才仔細看向那個已經不成人樣的罪犯。
比起夜晚,現在的上田隼人在晨曦的照射下皮膚顯得更是晶瑩透明。或粗或細,或青或藍的經脈密密麻麻的在血液中微微跳動。
皮下的骨肉脂肪已經不見,晨風拂過,似是讓流動的血液蕩起漣漪,隱隱約約的好似看見一株詭異如水晶幽靈般的花在他體內搖曳。
受儘幽靈蠱折磨的上田隼人,用布滿的血絲眼球拚命的向警察發出求死信號。
他那具僅僅是看上一眼都令人渾身發寒,滲人心魄的軀體。圍觀的人幾乎都閃爍著目光,不敢細瞧。更彆說從他那麻木透明的臉上看出什麼異常了。
而警察們還在確認他的身份,單從五官上看,還是能辨認出他是從警局逃走的連環殺人犯,上田隼人。
年輕一點的警察咽了咽乾澀的咽喉,顫抖著嗓音詢問道:“前輩他死了嗎?”
年長的警官麵色深沉的看著被固定在門上的上田隼人,沉聲道:“先把他的屍體放下來吧。”
收到消息的江戶川亂步同樣來到了此地,在看到這具身體的一瞬間他就睜開了一直眯起的雙眼。大量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翡翠一般的瞳孔仿佛倒映出了上田隼人昨晚所經曆一切。
一個膽子稍大一些的警察自告奮勇的走上前去解開他頭發上的繩索。
還在一旁觀察的江戶川亂步,突然瞳孔驟縮,連忙出聲製止道:“彆碰他!他還活著!”
本就有些緊張害怕的警察,在聽到這一句話驚懼向後退了一步,顫抖的手也跟著一哆嗦,捏著的繩子瞬間就被解開。
上田隼人的身軀狠狠地朝著地麵砸去,像隻崩裂的水袋摔在了地上,隻聽見啪的一聲,噴湧的鮮血四濺,距離較近的人全都被猩紅的血液濺了一身。
負責解繩索的警察更是被兜頭潑了一臉,他僵硬的站了一會兒後,趕忙轉身乾嘔。
江戶川亂步皺眉抿唇的看著滾落在地眼珠,隨即又重新眯起眼隨意說道:“現在他死了。”
無人注意到碎裂的人皮下一隻透明的蠶蟲正蛄蛹的從裡麵爬出,隻有敏銳的福澤諭吉察覺到異樣。
他走上前掀開薄皮,眉頭緊蹙的看著長相似花非花的蠶蟲。正想抓住這隻怪異的小蟲子,卻被身旁的亂步出聲製止:“不要碰它,社長。”
“亂步,這是”話未講完,就被一隻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紫蝶轉移了注意。
它輕盈的振翅,在他們周身圍繞了一圈,像是與他們打招呼一般,在亂步伸出的指尖停滯了一瞬。
隨後重新煽動著翅膀飛起,纖長的腿腳抓住地上晶瑩的蠱蟲,飛向天空,最後化為一道紫光消失在二人視線之內。
“冥界之花,這是蝴蝶小姐送給逝去之人的禮物…”
收回幽靈蠱的樂悅月從昨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睡過。經過在上田隼人身上的實驗,她發現放入遊戲板麵的蠱蟲,需要通過木笛才能使用。
並且下在他人身上的毒素都有一定的時間限製,在這段時間內,若是沒有將人致死,或重新續起技能,那麼時間一到,下在他人身上的蠱毒就會消失。
若是單獨拿出來使用蠱蟲,就沒有這樣的限製,也不需要木笛。麻煩的是,需要在人死後回收蠱蟲,或者讓蠱蟲隨之一起死亡。
樂悅月拿著笛子列行公事來到港黑給老頭首領治療,為免他再煩擾她詢問病情,直接給一個眠蠱下去,請他安睡。
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他灰敗的麵部。在那皮膚與骨骼之下,是安靜沉睡在他腦中的蠱蟲。確定沒有異樣後,她便收回手中的木笛瀟灑離去。
至於房間內其餘的二人?她連眼神都懶得欠奉給他們一個,直接忽視,不予理會。
森鷗外隱晦的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斂眸思索著昨天聽到的情報。
【昨晚,太宰治在大半夜敲響了診所的大門,把他從溫暖的被窩裡吵醒。森鷗外無奈,隻好頂著黑眼圈聽著他的懶洋洋的彙報。
披著黑大衣內著白襯衫的太宰治懶散的倚在門框上,抱怨的對著森鷗外說道:“森先生真是給我出了好大一個難題,現在就連我也被樂小姐討厭了。怎麼看都是森先生的錯,所以你答應給我的無痛自殺藥還沒有配出來嗎?”
森鷗外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又恢複往常的笑顏對著少年敷衍道:“太宰,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忙碌首領的事情,藥的事情之後再說。”
“關於樂小姐的情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既然得不到,那就先這樣吧,不需要再繼續接觸了。現在已經很晚了,太宰就留在這裡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去一趟首領室。”】
銀鈴的脆響從首領室消失,森鷗外從沉思中回神,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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