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一臉哀戚,連磕了三個頭,又道:“舞弊與偷賣考題一事都是微臣主張的,犬子隻是聽從微臣的話,還望長公主殿下能饒他性命!”
“崔盛說,是榮國公邀請你來赴宴,你卻說你與範郇並不相熟,與齊王也不相熟?”李嵐雙眼幽深地看著堂下的葉先。
“是微臣邀請了崔侍郎赴宴,當時隻有微臣與侍郎兩人,並無第三人在。殿下可以派人去查,若微臣有半點虛言,人頭落地。”
葉先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仿佛也印證了範郇說的與葉先來往並不多。
李嵐臉色鐵青地瞪著葉先。兩人的話前後配合得天衣無縫,葉先是想將所有罪責扛下來,他敢這麼說,肯定是查不出任何證據來,恐怕在那時,範郇就有所防備。
“將崔盛押上來。”
既然撬不開兩人的嘴,那就看看他們自己如何爭辯。
崔盛一臉驚慌地被小吏押回了大堂內,麵對葉先與範郇陰冷又犀利的目光,令他渾身打了冷顫,步伐踉蹌。
“崔盛,葉先與範郇皆否認了你告反的話,你可還有什麼證據?”
崔盛微微抖了一下,顫聲道:“當時並無旁人在側,但罪臣說的都是真的。”
李嵐冷冷地看著他:“並無證據就敢告反,不怕本宮立刻將你斬了?”
“葉將軍與罪臣說過,隻要罪臣配合行舞弊之事,他日便將臣推舉給齊王殿下。”
“崔盛,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與葉先科舉舞弊,卻要將這事扯到齊王殿下頭上。”範郇憤怒地指著崔盛。
葉先冷笑了一聲:“崔侍郎,我當日與你說的是,若能助我兒上榜,必有萬金酬謝。”
“你們……你們想撇清關係?葉將軍當日可明著與我說,京城防衛之事皆被你掌控。”
“這是誣蔑,京城防衛皆由千牛衛與金吾衛掌管,本官可不敢說如此大話!“葉先對著崔盛暴怒地叱罵,又對著上首的李嵐說道:“舞弊一事是微臣的大錯,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絕不敢說!請長公主莫要聽信崔盛的誣告。”
“你們兩個……”崔盛憤怒地指著範郇與葉先。
當日範郇就先離席而去,沒想到他當初就在防備自己。現在葉先又一力擔下舞弊之事,變相地撇清了榮國公參與舞弊的嫌疑,也就不能證明他與葉先欲助齊王謀反之事。
“那國公爺對黃右丞又作何解釋,黃右丞作為科舉評選,去了你榮國公府主持的遊春詩會作評選,你敢說你與他不相熟嗎?”
“本官邀請黃右丞不過是因為敬佩黃右丞的才學,並無私交!”範郇冷著臉再次否認。
“葉將軍可是與我說黃右丞作為此次科舉評選人,也是與國公爺私交甚密……”
“崔盛!”葉先大喝一聲,打斷了崔盛的話。
崔盛冷冷地看了一眼兩人,接著說道:“葉將軍不也是與黃右丞交好嗎?”
“殿下,罪臣與黃右丞不過是泛泛之交,舞弊一事,罪臣隻與崔盛有私。”葉先麵容哀傷地再次磕頭。
範郇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葉先,今日之事是很難了了。他不知葉先與崔盛到底說了些什麼,如果再讓崔盛說下去激怒了葉先,那將會扯出更多人來。
……
刑部大門外。
“紫微郞,我聽說羽林軍以謀反的名義將榮國公父子帶走,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呂士聞眉頭微皺地看著擋在前麵的徐知予。
徐知予笑了笑,揖首道:“這個,下官也不知,呂相還是先等案件審理結束,長公主定然不會隨意讓人冤枉了國公爺。”
“榮國公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參與謀反,定是有人想誣告啊!”
“長公主要徹查清楚,莫要聽信了小人的讒言。”
“紫微郞不如代臣幾人通傳一聲。”
幾個朝臣跟在中書令—呂士聞的後麵,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呂士聞見徐知予依然不為所動,語氣冰冷道:“紫微郞替老夫通傳一聲,就說臣有事求見。”
“國公爺定是被人冤枉的,長公主要明鑒!”
“究竟是何人告反,紫微郞可否透露一二。”
徐知予臉色有些陰沉地看著後麵幾個人的喊聲越來越大,他們這是要想借機鬨大。
如果再讓他們說下去,恐會有人議論長公主專政,故意針對榮國公府,對長公主的聲譽有不利影響。
“難道要本官去求見聖上?”呂士聞看著徐知予冷哼了一聲。
……
刑部大堂內。
徐知予沉著臉,從堂外不急不緩地走來,在李嵐身邊輕聲道:“殿下,呂相、沈常侍、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在堂外求見。”
李嵐雙眸閃過一絲戾氣,衣袖下的手掌緊攥。這麼快就來替範郇求情,怕她把範郇當堂處斬不成?
範郇瞥見徐知予入堂內,便知時機已到,立刻恭敬道:“雖然此次舞弊與臣無關,但崔侍郎之女與小女確有私交,因此才造成了誤會。”
“臣願請辭太常卿之職,以證臣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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