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將岩在洞中所見的一切悉數交代。
邱興將自己手繪的岩洞圖交到沈行川的手上,沈行川興奮地接過圖紙,一邊認真看著,一邊不禁連連點頭:“確實可行!辛苦兩位了。”
宋靈淑站起了身,補充道:“從岩洞的水痕也看出,三年前的洪流湧入岩洞裡,也不過隻及洞口的大半高度,完全可容納更多的水量。”
邱興讚同地點頭,“岩洞底部有較深的溝壑,能更快將水排出。”
沈行川再聽二人所言,眼神中儘是熱切。隨後,收起圖紙便道:“如此,我們早些回去,儘快將東岸的事解決,好早日動工。”
沈行川半刻也不想耽擱,催促幾人馬上回城,自己也麻利地爬上了馬車,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傷勢。
宋靈淑愣了愣,隻好跟著上了馬車。她倒是沒想到沈行川比她要著急,這也好,省了她與邱興勸說的功夫。
邱興也高興地上了馬,拽了韁繩便騎馬走在前方。
馬車順著來時路,從東南山道穿行,回到濉縣東部山腳。
宋靈淑來時一路瞌睡,此時正挑開簾子,看向濉縣東部的阡陌農田,嫋嫋炊煙。他們是從辰時出發,如今已是午時,進岩洞探查也沒耽擱太長時間,今日尚有時間去處理東岸事宜。
正當她沉思著東岸時,前麵傳出馬兒的嘶鳴聲,邱興大聲驚呼:“小心!山上有落石滾下來了!”
宋靈淑與沈行川二人臉色驟變,急忙往山頂望去。
隻見山峰之上,有幾塊大石正急速往下滑落,直奔他們的馬車而來。在這緊急時刻,駕馬車的賀蘭延揮動鞭子,趕馬快速離開滾石的範圍。
宋靈淑大聲道:“再快點!”
拉車的馬兒一時沒反應過來,感受到巨痛時,雙蹄向前高高揚起,落下後才開始加快行速,眼看是來不及了。
賀蘭延顧不上其他,快速抽出了腰間的短劍,將劍尖紮進了馬臀,馬兒吃痛,像發瘋了一般,撒開四蹄向前狂奔,馬車在顛簸之下差點被掀翻。
落石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滾過道路,有驚無險!馬車沒有被砸,但發狂的馬卻停不下來了。
邱興見此情形,頓時神色驚恐,猛揮鞭子,朝馬車追趕而來。
馬車內,沈行川捂著舊傷口臉色發白。另一隻手正攥緊了車轅,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
宋靈淑沒功夫細想,急衝到馬車前麵,與賀蘭延一同勒住韁繩,試圖讓馬兒平息下來。
好不容易躲過落石,可彆又因為馬發瘋,被掀倒在地。沈行川傷勢未愈,再受重傷,恐會危及性命。
兩人又是使力又是言語呼喝,但馬兒就是平靜不下來,輪子紮過路麵碎石,一陣顛簸之下,她差點摔下車去。
“姑娘,都怪我,怎麼辦!”賀蘭延驚慌失措,自責地快要掉眼淚。
“若你不這麼做,我們也要被碎石砸中,那情況未必比現在好。彆慌張,要抓緊韁繩,這條道路不算難走,我們不會有事的!”
賀蘭延聽了這話,馬上定了定神,加重手上的力道,“嗯,姑娘你坐穩了!”
片刻後,發狂的馬兒似乎越來越慢,不像剛剛那般慌張,賀蘭延也感覺到了,朝宋靈淑笑道:“我們沒事了!”
宋靈淑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大鬆了一口氣,趕忙叮囑道:“再讓馬兒慢些,我進去看看沈侍郎怎麼樣了。”
她鬆開手,正準備轉身之際,突然感覺下蹲的腳被一股力道擊中,身體不受控製地倒向了馬車外的矮木叢。
“姑娘!”
賀蘭延驚恐大喊,加大了力氣勒韁繩,但馬兒跑太快,根本停不下來,他就這樣看著宋靈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
宋靈淑迷糊中感覺一陣劇烈疼痛,想睜開雙眼,卻覺得眼皮有千鈞之重,她感知到自己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難道是她掉下馬車摔暈過去,此刻被救回來了?
她將力道集中在指尖,想讓馬車上的人發現她,努力了半天,隻感到手指微微抽動,還是無法醒來。
太怪異了,她知道自己的頭被撞傷,但不至於會動彈不了,難道是…迷藥?
宋靈淑立刻冷靜下來,不再試圖讓他人發現自己恢複了神智,腦中不斷思索著,對她動手的是誰。
聯想到山上的落石,還有她腳下被人用石頭擊中,這一切明顯都是針對於她。
按時間來算,刑部應該已經審完了所有的案子,如果朝中送信的人加急趕路,案子的結果會今日內送達江州。
難道是沈在思的人?
不對,他們應該不敢這麼明目張膽,案子一結,縱是齊王也保不住他們,沈在思最好的結果也隻是貶謫。
水神會就更不可能,張家的其餘人還關在府衙地牢內,與張家有關聯的喬家這個時候都自身難保,更不可能會幫著張家報仇。
除了這些人,還會有誰這麼想要她的命?
在她沉思間,終於聽到了馬車外傳來了呼喊聲,馬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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