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淑對這個漂亮的姑娘非常有好感,也不端架子,直接自報家門。
正說話間,旁邊的馬圈傳來一聲響動,緊接著是悲鳴的嘶聲,盧紹承幾步上前,抬手就要打開柵欄門,進去一看究竟。
洛桑搶先按住了柵欄門,“是馬發瘋了,盧監正不要進去……”
“這怎麼回事?”盧紹承用質問的語氣看向幾人。
“這次的瘟病有些特殊,有的馬因為受不了絞痛往牆上撞,裡麵太危險了,等它平息後我進去看看。”撒塔娜焦急地將手裡的小箱子扔給了洛桑,雙手一撐,身手利索地爬到柵欄上。
宋靈淑沒見過這個場麵,頓覺有些心驚。馬圈裡的那匹棕色馬如同瘋了一般,不斷用身體去撞石牆,雙目泛起赤紅,口中吐出一串白沫。
她記得書上所記載的馬瘟發病並非是這種反應,為何會出現這種異常情況。
“唉呀,這馬沒救了……可惜……”陸元方神色凝重地歎聲道。
一行人站在柵欄外麵,麵露不忍地看著那匹馬漸漸筋疲力儘,身軀失去支撐的力氣,轟然倒在地上。
在馬即將倒地的一瞬間,撒塔娜就已經跳進了馬圈。洛桑與另外兩人拉開柵欄門,背著箱子快步入內。
棕馬渾身是傷,躺倒在地上喘著沉重的粗氣,撒塔娜用手四處按著棕馬的馬腹,似乎是在確認什麼。
宋靈淑站在一旁看得眉心緊蹙,棕馬腹部高高隆起一個橢圓,正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怎麼樣,能救回來嗎?”盧紹承急得無處下手,圍著棕馬不斷走動。
“它肚子裡的孩子還能救,但它沒力氣生產了……”
撒塔娜已經顧不上形象,雙手安撫著棕馬,不斷喃喃說著當地的語言。
一旁的洛桑將箱子裡的東西取出來依次擺放好,有棉布剪刀,還有縫合用的針線。
“你們先出去,人多要驚擾到它。”洛桑轉頭就開口趕人。
盧紹承見自己幫不上忙,也不敢靠太近,隻好兩步一回頭離開了馬圈。
陸元方見宋靈淑沒跟出來,回頭便來喊人:“宋督察,先出來吧,在裡麵也幫不上忙。”
宋靈淑從未見過馬生產,想留在馬圈中,踟躕片刻後開口問道:“撒塔娜我能留下來嗎,保證不會影響你。”
撒塔娜回眸一瞥,笑道:“那你也在旁邊幫我吧,它剛剛差點把肚子裡的小馬撞死……”
“陸郎中,你在外麵等吧,我不怕……”宋靈淑朝旁邊的陸元方揮手催促。
陸元方隻好作罷,與荀晉一同出了馬圈。
宋靈淑得到撒塔娜的首肯,也學著洛桑的樣子,擼起袖子輕輕按住了馬臀。
棕馬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雙目中滿是絕望,宋靈淑不忍與其對視,將目光移向了撒塔娜。
撒塔娜朝柵欄外的盧紹承喊道:“隻能剖腹……它肺部發熱太嚴重又撞擊太多次,已經救不回來了……”
“那……由你決定吧!”盧紹承皺起雙眉,艱難點頭應道。
棕馬剛剛都因疼痛撞牆,這回是剖腹之痛怎麼能按得住……
宋靈淑正疑惑之際,洛桑又從箱子裡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直接遞到了撒塔娜的手上。
“這是什麼?”宋靈淑按住棕馬,好奇地探長身體。
“這是草藥,能讓馬暫時感覺不到疼痛。”
撒塔娜解釋了一句,立刻將手中的布包按在了馬的口鼻上,棕馬沒有掙紮,隻是任由撒塔娜動手。
洛桑歎氣道:“如果不是因為染上了瘟病,它原本可以正常產下小馬,最開始染病的那幾匹母馬等不到胎兒長大就死了……這匹母馬還算幸運,能在病死前為腹中的小馬爭取時間。”
“最先染病的是母馬嗎?”宋靈淑詫異問道。
“是的,最開始發現的幾匹馬都已經懷上小馬的……”洛桑不禁又歎息一聲。
隨著時間流逝,棕馬的呼吸聲漸漸平靜,雙目半闔,快要陷入沉睡中。
撒塔娜鬆開了手,轉而拿起了一把鋒利的小刀,乾脆利落地往馬腹上劃,棕馬身上開始不斷流出血液。
宋靈淑真沒想到這一幕是如此血腥,緊咬著下唇也沒移開目光。
撒塔娜身無旁騖,將手伸進了馬腹中,抱出蜷縮成一團的小馬。
“快,將它放草上,你先洗洗手……”洛桑擔憂地囑咐,外麵的馬役快步端著一盆水進入了馬圈。
這染上了瘟病的馬,病毒都留在血液中,人雖然不會傳染上,但長時間接觸也不好。
撒塔娜洗了一把手後,拿起針線開始縫合馬腹上的傷口。剛從馬腹中取出來的小馬正緩慢掙紮著,兩隻小眼睛正好奇地看著眾人。
棕馬全程都沒有掙紮,宋靈淑鬆開手,拿起棉布擦拭小馬身上的血。
很快,撒塔娜已經縫合完,洗過手後就開始檢查小馬的身體。
“它很幸運,身體非常健康!”撒塔娜凝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洛桑也欣慰地綻開笑容。
宋靈淑目光擔憂地看向地上的小馬,“它會不會被染上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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